屋内烛火通明,皇上一身月白色的中衣,端端正正坐在榻上,淡淡看过来的眼神,威仪凛然。
两人同时跪下问安。
彤妃道:“皇上,臣妾已亲自将太子妃接来。”
皇上微微颔首,眼神在柳烟钰身上扫视一圈,透出些许满意之色,未佩戴任何首饰,连护甲也卸了,彤妃考虑得挺周到。
“太子胥康和陈之鹤将军的隐疾是太子妃治好的?”
“是的,父皇。”
“用的什么法子?”
“回父皇,儿媳用的是针灸和药汤相结合。”
“如此,朕的隐疾,就交给你了。”
柳烟钰忙冲着皇上磕了个头,“父皇,儿媳尚未给您诊脉,一切尚不能确定。”
她是医者,还不敢打包票说能治好,皇上身为病患,已经替她给出了答案?
这还啥都没干呢,怎么就能确定治好?万一治不好呢?
皇上和胥康不同,胥康年轻,身康体健,外部稍加助力便可恢复。可皇上不同,年龄大了,身体各部件都处于衰老状态,能否治愈很难说。
“隐疾不都一样么,有什么区别?”
柳烟钰低垂着头,“父皇,可否让儿媳为您诊下脉?”
皇上下榻,坐到桌前,胳膊平放到桌上。
柳烟钰忙上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脉枕推到皇上手腕下,等皇上做好准备,再将手中的丝帕覆到皇上的手腕上。
既然是要避嫌就一避到底。
她敛眉凝目,右手食指轻轻覆了上去。
随着时间流逝,她的表情越来越震惊。
皇上的脉象,实在是,太差,太差了。
她几乎当下就可以断定,皇上的隐疾是不可能治愈的。
她不知道其他太医是如何对皇上说的,但这样的脉象,在任何医者面前,都是无能为力的。
她想到胥康担忧的眼神。
想来太医把皇上身体的实际情况告诉了他,是以他明白皇上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想要带她走,唯恐皇上会做出伤害她的举动。
诊脉结束,她闷声不响地收回丝帕和脉枕,垂目立到一旁。
彤妃已经贴心地走上前,小心扶着皇上的胳膊,将其重新送回榻上。皇上现在身体发虚,无事的时候,喜欢在榻上歇着。
皇上坐回榻上,许是为了维持皇家威仪,他并没有躺着或者倚靠着,而是像方才那般端正坐着。
“太子妃,诊脉结果如何?你心中可有诊疗方案?”
柳烟钰抬头看了皇上一眼,心知这个时候说无法治肯定是不行的,那是往刀口上撞,必将迎来皇上的滔天怒火。她斟酌着回答:“父皇脉象稍弱,多加调理,肯定有治愈的希望。只是治疗时间可能会久一些。”
她目前唯一的法子便是拖。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