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好不想再解释了,转身就上了旁边的马车。
李屿恒还想留下陪着沈真真,没多久,李家就来人请他赶紧回去了。
“爹,娘,怎么了?”李屿恒走进大厅,看到宁远侯夫妇脸色冷沉,而沈时好只是面色平静地坐在一旁。
“你媳妇儿今日去求见皇上,明日要启程前往余州,你知道这件事吗?”宁远侯寒声问。
李屿恒愣了愣,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沈时好,“你进宫了?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以为皇上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沈时好,你不要忘记了,你现在李家少夫人,你做任何事情之前,必须先考虑到李家。”
沈时好淡声说,“我已经见过皇上,他允许我前往余州了。”
她没说皇上是让周序川与她一同去彻查父兄战败的原因,今日定王的态度,让她对李家也生出一丝不信任。
宁远侯目光犀利严峻地盯着沈时好,得知她求见皇上的时候,他还以为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个儿媳妇,似乎比他想象的难以控制。
还以为只是任由他们捏圆搓扁的闺中女眷,今日才知是小看他了。
虽然余州那边应该会处理干净,但避免节外生枝,他和定王都不愿意有人再深查沈家父子战败原因。
“沈氏,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都知道你很悲痛,但事实就是事实,你不接受也得接受,余州离上京千里迢迢,你一个弱女子要怎么去,太危险了。”宁远侯劝道。
“儿媳若是不去,那就是抗旨了。”沈时好说,“路上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他人担心。”
没错,沈时好要去余州是过了皇上的明路,而且她现在算是领命去彻查,如果不去的话,的确是抗旨。
宁远侯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冷声对李屿恒说,“你的媳妇,你自己去说。”
“你跟我出来。”李屿恒用力拉住沈时好的手,将她带出大厅。
我真是谢谢你了
沈时好皱眉看着自己的手腕,她用力地甩开李屿恒,“你要说什么,快说吧。”
李屿恒回头看到她的手在衣裳上擦拭着,仿佛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他意识到她是在嫌弃他,顿时怒不可遏,“沈时好,你到底要无理取闹到何时?”
“我想要查清楚父兄战亡的真相是无理取闹吗?若是这件事落在世子的头上,你还能如此理智冷静,我对你才真是佩服。”沈时好的语气带了几分的嘲讽。
李屿恒对沈时好的不识好歹感到厌恶愤怒,“我好心想护着你,你居然还要诅咒我的父母,沈时好,你真是阴险恶毒。”
恶毒这两个字,沈时好都快听倦了。
“你这样的护着,我真是谢谢你了。”沈时好说。
李屿恒冷笑,“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沈帅和沈修则之所以战败,全是因为他们好大喜功,余州那边压下他们的错处,只希望他们能够有善终,皇上至今都还不知实情,如实让皇上知道战败的原因跟你们沈家有关系,你觉得,你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吗?”
“要不是你有李家少夫人的身份,你以为定王爷会为你沈家压下这么大的麻烦?”
“你,简直不知所谓,到时候只会连累我们李家!”
沈时好的眸色一点点地冷下去,外面的人如何猜测父兄战败的原因都好,可李屿恒怎么能!他以前也是跟过父亲上战场的,他会不清楚父亲的为人吗?
“你且放心,我沈家的事绝对不连累李家,若真是我父亲好大喜功,现在就请定王拿出证据,到皇上面前去告发,无论什么罪责,我都一人承担!”沈时好冷冷地说。
她再不想与李屿恒多一句废话,再说下去,她怕自己要忍不住动手了。
“你活该被岳母如此厌恶,无论是谁,都只会喜欢善良乖巧的真真,而不是你这样的。”李屿恒冲着沈时好的背影叫道。
沈时好的脚步一顿,她已经是遍体鳞伤,李屿恒的话对她不会有任何伤害。
她不在乎的。
南溪和东月在门口等着她,一看到沈时好苍白着脸回来,两个丫环的眼眶立刻就红了。
“姑娘!”她们上前扶住沈时好,“您怎么样了?”
沈时好喘了口气,吃下东月递过来的药丸,将心口的绞痛缓过去,“收拾东西,明日我要启程去余州,你们不必跟着去,我另有要事吩咐你们去做。”
南溪说,“姑娘您的心疾还没好,身边若是没个人服侍怎么行?”
“以前在余州,我也不也一个人。”沈时好淡淡一笑,“放心吧,我有分寸,你们还要帮我打听老太医的下落,等我回来,就去找他治病。”
东月哽咽,“奴婢打听出来了,老太医半年前不知去了哪个山里采药,不过他有个关门弟子,听说医术也极好,已经让老太医的侄子替我们递话,或许那位关门弟子能帮我们找到老太医。”
“好,我启程去余州之后,你们清点我的嫁妆,先装箱笼,以后我们不住这里了。”沈时好淡声说。
南溪和东月闻言更是难过,她们如何看不出姑娘对世子的心意,可世子实在太过分了,心里根本没有姑娘。
“我们都听姑娘的,姑娘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
翌日,天微亮,沈时好已经踩着朝露出城了。
宁远侯见李屿恒劝不住她,昨夜又让李夫人到她面前又是落泪恳求又是言词威胁,依旧无法改变沈时好要前往余州的决心。
李夫人是黑着脸从她院子离开,仿佛以前对她的疼爱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