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你口水太臭了。”沈时好一把将他推开。
唐初九抹了抹嘴,“是眼泪,我激动的眼泪。”
“我父亲怎么会去追北狄三皇子,是在哪里出事的?有人生还吗?”沈时好急切地问。
“没人知道当夜沈帅收到什么密信,沈帅和将军一共带五百人追到葫芦地,我们只救回来两个重伤的士兵,他们说看到沈帅和将军被……被一箭穿心摔下山崖,我们只在山崖下找到他们的佩剑,还有……还有……”唐初九的眼眶通红。
这些日子以来,沈时好都努力说服自己,父亲和兄长没有战亡,她克制着心底翻涌的悲伤,努力地保持冷静,因为只有冷静克制,她才能查到真相。
但这一瞬间,她心底的坚持差点就崩塌,她不愿意接受,父亲和兄长已经永远地离开她了。
“找到什么?”沈时好的声音微微颤抖。
“是……是两具碎尸,应该……应该是被野兽啃食……”唐初九的声音低了下去。
沈时好眼前一黑,她伸手扶住墙壁,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所以,如今余州是谁在做主?父亲战败的原因禀奏上京了吗?”沈时好问。
“没有,李副将说要跟守备商量,说尽量不让沈帅被降罪,所以一直没有将事情经过写上去。”唐初九说,“我们底下的也是一无所知。”
沈时好伸手摁着额角,她怎么觉得,像是有一只大手覆盖在余州上空,前路一片黑暗。
“明天带我进军营,我要去见李副将。”沈时好说。
“是不知道你是沈小将军,怎么还需要我带你进去。”唐初九说。
沈时好道,“我暂时还不想让人知道我来余州了。”
周大人真是好兴致
和唐初九约了时间,沈时好就跟他分开了。
“小将军,你怎么回上京了,这么久都不回来,要是你在就好了,现在我们在军营也不会寸步难行。”唐初九委屈地抱怨。
他们原本是跟着沈时好征战的,那时候几乎是战无不胜,特别是沈时好带着他们将北狄三皇子重创之后,他们在沈家军里都是抬着头走路的。
可是,半年前沈时好回了上京,他们就跟着沈修则,现在沈修则也出事了,沈家军现在乱成一团,大家似乎都以李副将为首了,可他跟李副将一直就合不来。
“我这不是来了吗?”沈时好笑说,“你去一趟将军府,让若雪将我的东西收拾一下,送到金鱼巷,她知道送哪里的。”
唐初九应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怎么觉得有人在盯着他,背脊有点发凉啊。
沈时好躲开巡逻的士兵,快速奔跑到数条街,她猛地停下,“出来!”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吹树动。
她脚下一点,落在一棵大树上,和周序川两人面对面。
“我在这树上纳凉,你信吗?”周序川笑嘻嘻地问。
“周大人真是好兴致,跟了我这么久,就是为了找大树纳凉。”沈时好面色清冷,目光紧盯着他。
“沈姑娘,我是担心你有危险,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周序川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