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才沈真真说的是这件事。
“你想让宋念跟着真真?”沈时好问。
“没错,难道不行吗?你是沈家的姑娘,真真也是。”沈夫人道。
“的确不可以。”沈时好冷声说,“我会另外为真真挑选合适的护卫,但宋念和辛盛……我有别的事要他们去做,让他们当护卫,屈才了。”
沈夫人见沈时好脸上的血越来越多,她的心也跟着沉了沉,“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你走。”
“好。”沈时好颔首,顶着一脸的燕窝粥和鲜血走到门边,她头也不回地问,“母亲,你就那么恨不得我去死吗?”
沈夫人肩膀僵住,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只是让丫环将门给关上了。
南溪和东月看到沈时好一身狼狈回来,心疼得直落泪,忆真院发生的事,她们刚刚已经听说了。
“夫人的心也太狠了。”南溪替沈时好清理脸上的燕窝粥,真是替姑娘觉得不值。
沈时好这会儿才终于感觉到额头的伤口有些疼。
“不知道会不会留疤,三舅母以前给了不少祛疤的膏药,记得要用上。”就是伤好之前,不能去崔家了啊。
东月将沈时好的衣裳都更换下来,“您还这么轻松,要是元帅还在的话,夫人不敢这么对您。”
沈时好嘴角扯出一丝笑,“沐浴更衣吧,累了。”
南溪在心里将沈夫人悄悄骂了一百遍。
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命运如此多舛,亲生母亲不待见她,成亲之后,连丈夫对她也只有冷漠,上天为何要这样对待姑娘。
沈时好由着丫环替她洗去一身的黏腻,等她躺下的时候,意识已经迷糊。
她现在只想好好地睡觉,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不用伤心,不用难过,更不用……嫉妒。
接下来两天,沈时好哪里都没去,上京对沈家如今还不发丧的猜测已经各种各样的传言,但沈时好吩咐闭门谢客,也不许家下人议论此事,其他人也无法从沈家这里得到任何消息。
但是,闭门不见人,却有不得不去见的人。
宫里的淑妃突然要召见沈时好,让沈时好明日进宫觐见。
那就去吧
“淑妃?”沈时好半躺在坐床,半点贵女的端庄都没有,额头上还有一道已经愈合的血痕,衬得她的脸庞更加白皙,“我们沈家跟淑妃好像没有什么交情吧。”
正在一旁给她调配养容膏的杜丹娘说,“要说交情也还是有一点的,这位淑妃娘娘是你外祖母的远房侄女,已经是出了五服,以前她想利用这层关系拉拢崔家,不过崔家与后宫来往不多,淑妃能够有今日地位,与崔家没有任何关系。”
杜丹娘以前伺候过外祖父,后来被外祖母送到她身边,比较清楚崔家的情况。
沈时好还是第一次听说淑妃与崔家还有这点遥远的亲戚关系。
以前从来没有走动过,这时候召见她进宫,那就有点意思了。
“多半是知道你跟李家撇清关系,所以想拉拢你了。”杜丹娘说。
沈时好随手拿起冰镇过的瓜果咬了一口,鼓鼓囊囊地嘀咕,“以前参加那些宴会都一堆规矩,后宫岂不是更繁琐,真是头疼,要不回了淑妃,就说我伤心过度,已经病倒了,万一过了病气给她不太好。”
“她和德妃明争暗斗多年了。”杜丹娘说,“秦王和定王的关系说是水火不容也差不多了。”
沈时好摸着细巧的下巴,“毕竟人家是淑妃娘娘,拒绝了不太好,那就去吧。”
她拿起镜子看了几眼,“丹娘,我额头这点疤痕明天能好吗?”
“不行,别拿你的手去碰,过来,我替你敷上养容膏。”杜丹娘把沈时好给摁回坐床,让她乖乖地躺着,“等着血痂自然脱落,不然会留疤的。”
沈时好不甚在意,“又不是在脸颊,无所谓了。”
“不行。”杜丹娘严厉地瞪她,“你这些年身上多少伤疤,花了我多少精力才养好的,你珍惜一下自己。”
“好的好的。”沈时好最怕杜丹娘念叨她,立刻认真地答应。
不知宫里召见的事是怎么被沈夫人知道的,她差了丫环过来给沈时好传话,让她明日进宫带着沈真真一起去。
“莺儿姐姐,召见我的是淑妃娘娘,我以前也没见过,今日进宫不知是为了什么事,不太方便带真真,下次吧。”沈时好说。
“奴婢会将大姑娘的话带到,不过,大姑娘有了荣华富贵的话,千万不要忘了二姑娘,毕竟二姑娘没有您的人脉,大家都不知沈家的二姑娘回来了。”莺儿皮笑肉不笑地说。
杜丹娘冷着眼看了莺儿一眼,“没见着姑娘如今不方便说话,该说的都说了,你一个丫环叽叽歪歪什么。”
莺儿不敢跟杜丹娘摆脸色,只是撇了撇嘴,“奴婢告退。”
沈时好叹息一声,“是真的不方便带真真去啊。”
“就算方便,你不想带就不带,何必委屈自己,你没做错什么。”杜丹娘说,“你那个母亲……年轻时候我就觉得她不聪明,如今都有儿有女了,还一点长进都没有。”
沈时好勾了勾唇,“她也只是爱女心切。”
“你就不是她的女儿了?”杜丹娘看着那道伤疤,到底还是忍住下面的话,免得又伤了沈时好的心。
“丹娘,你再与我说一说淑妃吧,免得明日见面我说错话了。”沈时好撒娇着说。
“明日你去见她,多半还会让你跟秦王见面。”杜丹娘皱眉道,“以前也这么做过,还想让你外祖母将女儿嫁给她弟弟,被老太爷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