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好带着周序川来到前院的书房,这原来是她父亲的地方,里面的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动。
“北狄那边来消息了。”周序川说,“他们想要我们放了巴图鲁,他们愿意退出荒原,保证三年不再入侵大锦。”
“不可能!”沈时好冷笑,“皇上不会答应吧。”
周序川颔首,“皇上没答应,巴图鲁最近才终于松口,北狄根本没有去攻打碎云台,但后面的话就不肯再说了,怕说出来就要被我们杀了。”
沈时好皱眉说,“我想见巴图鲁。”
如果北狄没有攻打碎云台,那他父亲是跟谁在那里交战?
“有点难,皇上昨日才下令,其他人不得见巴图鲁。”周序川说。
沈时好皱着眉,那她明天就去找谢正打听一下,“那李骁呢?还不肯松口吗?”
“对,而且自尽几次,都是发现得早,所以才救下来。”周序川说。
“那是因为李骁的妹妹和妻儿都在定王的手中。”沈时好闭了闭眼,“他现在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想他们出事。”
“有没有办法先将李骁的家人救出来?”
周序川说,“你有办法了?”
沈时好摇头,“定王做得太隐秘,想找出来不容易,想要借着李骁让定王入罪不是那么容易。”
她还在等,等着顾北风的消息。
那我就不用回答了
周序川叮嘱沈时好不要冲动去大理寺,现在还有其他人盯着那边,一个不小心,反而会落入别人的圈套中。
沈时好明白事情的轻重,自是答应下来。
依依不舍从沈家离开,周序川想着什么时候能够让她别再叫他周大人。
叫他……序川?
只凭想象,周序川心里都开始荡漾了,嘴角的笑容咧到耳边。
“什么事这么高兴,让我们的中郎将一边走路一边笑的?”前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周序川抬头看到来人,嘴角的笑容收了起来。
“见过定王。”周序川拱手一礼,又是吊儿郎当的模样,“这儿好像不是去定王府的方向,王爷会不会走错路了?”
定王呵呵地笑着,“本王是在这里等你的。”
“哦。”周序川牵着马继续往前走,“等我做什么,我还要进宫呢。”
“父皇让沈时好去离宫,是你在父皇面前帮她求来的差事吧。”定王生得俊朗,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是他们李家人的特征,只是最近他不得志,脸上多了一抹阴鸷,与他平日刻意营造的温文尔雅有些格格不入。
周序川眸光闪过嘲讽,俊美的脸庞依旧是心不在焉的笑,“定王爷,谁跟你说的啊,我在皇上面前这么有分量,还能给沈时好安排差事。”
定王淡淡一笑,他就知道周序川肯定不会承认的。
“序川,本王是你的表哥,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啊,还是太年轻了。”定王拍了拍周序川的肩膀,“沈时好那样的女子,你是看不透的,她以前是李家儿媳时,本王见过她几次,与如今的锋芒毕露完全两个样子,真是太可怕了。”
“是啊,不知是谁将她逼成如今的样子。”周序川嘴角勾了勾,谁不想过闲情逸致的日子,沈时好如果不争夺沈家军,不为自己求生路,宁远侯府和定王会放过她吗?
定王却听不出周序川的讽刺,他跟着点了点头,“她利用了李屿恒,如今又想尽办法勾着你,你从小就生活在宫里,没接触过几个女子,所以很容易被她蒙骗,你年纪也到了,本王给你挑了几个容貌过人的丫环,已经送到你家里去了。”
“王爷,我经常住宫里,你送来的丫环,怕是要可惜了。”周序川说。
“反正已经送给你了,你想怎样都行。”定王笑道。
周序川挑了挑眉,有定王这句话就够了。
“在余州的时候,你知道沈时好都做了什么,查到什么了吗?”定王低声问,他自认为跟周序川是表兄弟,周序川没理由偏向沈时好的。
“不知道。”周序川摇头,“定王表哥,你很担心沈时好会查出什么吗?”
定王神色微凛,“没有,本王随口一问。”
周序川哦了一声,“既然表哥只是问问,那我就不用回答了。”
“……”定王眸色微冷,随即又笑着说,“你跟沈时好的交情如何?”
“不算很差。”周序川笑眯眯地回答。
定王说,“这女子手段真高明,几下就让你神魂颠倒,也不知还有多少男子被她迷惑了。”
这话分明是中伤诋毁沈时好,让别人更误会她在宁远侯府时不守妇道,如今和离了也招蜂引蝶。
周序川神色冷了冷,“沈时好的手段并不高明,她是太实诚了,才没有利用旁门左道达成目的,如果有男子为她神魂颠倒,那是看到了她与众不同的勇敢和坚韧。”
“王爷,你与沈时好如今也不是亲戚关系了,似乎还很介意她的存在,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事吧?”周序川问。
定王面无表情,“只是看在你是本王的表弟提醒你几句,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
心疾发作
沈时好是被一阵心绞痛醒的。
除了最开始受伤,她很久没有这么痛过了,她蜷缩成一团,身上的衣裳被汗水浸湿了。
在外面听到动静的南溪和东月急忙走进来,掀开帐幔看到沈时好痛苦的样子,她们惊得脸色都变了,“姑娘,姑娘您怎么了?”
“药,给我药。”沈时好的声音微弱,她在极力地忍受心口的绞痛,为了不呻、吟出声,唇瓣都咬得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