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瞪着泪水糊满的眼睛,抬起袖子摸了一把,又瞬间模糊,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老板。”
或许是家里有个小叶子,宁玉看不得女孩子哭,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想着要是面前的人是小叶子他会怎么安慰。可一想到家里那个小叶子要是遇上这种事情,下一秒就抬脚把庙门踹了,不把这屋顶掀起来都算她给青梧神女面子。
念至此处,宁玉叹了口气,早知道真该把小叶子带过来,他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这些人,小叶子吼一嗓子就老实了。
阿清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看着愁云惨淡的宁玉,以为对方终于承认自己也解决不了眼前情况了,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哭得更大声。
“诶诶诶???”宁玉才叹了口气,怎么阿清就哭得越来越厉害了!他慌乱地摸遍全身都没找出来手帕,这才想起来今天下午的时候手帕给了宋时祺,想了想,宁玉揪起阿清的袖子,在她震惊的目光中抬着她的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哎呀怎么又哭了不是说过了吗,我会管你们的,情况是难搞了一些,但总有办法。”
“什么办法?”阿清问。
“这个虽然现在还没有,但会有的,想想就会有的。”宁玉拍拍阿清的肩膀,转移话题,“他们为什么要把你赶出来?”
说着,宁玉这才发现阿清两手空空,“符箓呢?”
阿清嘴巴一扁就要继续哭,看见宁玉不自觉地担忧,又生生忍了下来,抽抽嗒嗒地回答:“被他们抢走了我们到了这里之后,最开始还好,但是后来大家饿了,看见供桌上有些食物,就想拿着吃,原本那些东西,紧一紧每个人还是能吃一口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是谁开始说时间问题,担心你们短时间内解决不了问题,所以开始偷偷把贡品藏起来”
又是一样的问题,宁玉跟阿清坐在庙门口的台阶上,难耐地捏着山根,不说还好,一说食物他也饿了起来,早知道再村口就多吃两口西瓜了。不过宋时祺有小法术掩盖自己的面貌,总不能凭空变出一车西瓜吧难不成那西瓜也是用什么障眼法变出来的?
“不会的不会的,他吃得比我还多”宁玉把这些不合时宜的想法甩掉,为了说服自己,一不小心把这些话说出了口。
“什么???”阿清面露惊恐,觉得宁玉大概也早在这种草木皆兵的状况下崩溃,一想到自己奶奶还在李家,自己这边又面临着这样的情况。但见如此,阿清嚎得更大声起来。
“你你你你别哭啊,不就是贡品嘛!”宁玉手忙脚乱,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那你为什么被赶出来?你不会也藏了东西吧?当然了,这种时候,藏点儿东西情有可原”
“不不不!”阿清连连摆手否认,又委屈道,“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把神女像给砸了,我上去拉架,结果他们看见我手里的符箓,说都怪我,要是早把这几张符箓分出去,大家各找各的路,也不会困在这里”
“啊真是岂有此理。”宁玉感叹。
阿清自责地低头:“老板,对不起,那东西被他们抢走了。”
宁玉后悔地拍大腿,“早说他们喜欢,我多带点,一百块一张不得赚翻了!”
“老板”
宁玉挥挥手:“好啦,你先别哭,你想进去是吧?我帮你就是了,这次就当长个教训,下次人家打架可别莽着往上冲,误伤了怎么办。那符箓你要是喜欢,等我有时间了多给你画几张。”
门后的人一直透过门缝观察两人的情况,见宁玉站起来,堵着门的几人都有些犹豫,互相对视。
“现在怎么办?”
“让他进来的话,我们刚把阿清赶出去,阿清这丫头跟他混得这么熟,他不会对我们做什么吧?”
“他刚刚是不是说要帮阿清教训我们?”
“我也听见了,那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用点力,他那小身板能抵得过咱们?”
宁玉已经起身,正要敲门听见里面的说话声,这声音着实不算小,宁玉想不听见都难。他换上一副标准笑容,抬手敲门:“里面的人,可以开个门吗?”
笑容和煦,语气礼貌。
然而堵门的人并不买账,虽然犹豫片刻,却仍然没有松开堵门的手。
不过屋内的情况也不算太平静,刚刚因为贡品打起来的人各占一边,有人开口:“这人帮过我们这么多次,符箓也是他给的,你们现在把人堵在外面,就不怕到时候有危险人家不救你吗?”
“我呸!老子在庙里,有神女保佑,等他有那个能力把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你这人!”
“怎么!?还想打!我告诉你,就算是外头那个小白脸,进来了老子也一样给他踹出八丈远去!”
站在门外莫名被踹的对象摸了摸自己的脸,回头问阿清:“我真的很白吗?”
原本就因病苍白的脸色在经过两天的体力消耗后更显疲惫,阿清点点头。
宁玉叹了口气,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想着要是自己长宋时祺那个样子就好了,那样应该就不会有人想着把他踹出八丈远了。
宁玉又敲了敲门,语气更加诚恳:“我是不介意你把我踹出八丈远的,因为我觉得你还没有这个本事这句话也不是挖苦你啦,只是就事论事,当然如果你想试试的话等这件事过了我可以站你面前让你试试。不过,在此之前,可以让阿清先进去么?外面天黑,让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实在太混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