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祺一时回答不上来,云鹤看着两人之间火药味越来越浓,充当了一下和事佬:“别吵别吵嘛,家和万事兴。”云鹤看向宋时祺,“不是我说你,自己的过去当然重要了,过去存在的人、朋友、爱人”云鹤再次露出那种恍然大悟的表情,满脸写着“原来你在担心这个”,甩手拍拍宋时祺的胸口,“这有什么,过去已经过去,未来还在继续,人有了回头的权力,才能说往前看这种话嘛。”
宋时祺不耐烦地看着他,云鹤又对宁玉道:“不过说实话,你的事情我也是道听途说而来的,真真假假你只能自行分辨。”
宁玉微微皱眉,宋时祺若有所思。宁玉问:“那你说的交易又是什么?你要是编个故事来骗我,我怎么分得出真假?”
云鹤示意了一下宋时祺:“不是有他吗?”
宋时祺移开目光:“我不清楚。”
这句话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原本宁玉还纠结宋时祺究竟知道多少,这句话一出口,看来知道的还不少。
云鹤想了想:“好嘛,那我先说一个,以表我的诚意。”
宁宋二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她幽幽道:“你并非失忆,你的记忆是被人封住了。”
宋时祺一愣,宁玉见他表情不对,皱皱眉:“我怎么感觉他不知道这事?你不会真在框我吧?”
云鹤翻了个白眼,又看向宋时祺:“看来你也没比我知道多少,装出一副全都知道的样子给谁看呢?”
宋时祺平静道:“我都说了我并不知道,你们不相信。”
云鹤“嘁”了一声,继续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五个很奇怪的疤?”
宋时祺又是一愣,目光在宁玉身上扫视,像是要把他看出个洞来。他知道宁玉两边肩膀上的确有疤痕,却没想到足足有五个之多。宁玉被两人盯得不自在,道,“你怎么知道?”
云鹤没回答他的话,反而问宋时祺,“你总该知道,拘魂钉一共有几根吧?”
宋时祺像也没想就回答:“三十六根,寓意三十六天将。”
宁玉脸色立马难看起来,云鹤又问他:“那你现在手上有多少根呢?”
宁玉沉默片刻,“三十一根。”
云鹤耸耸肩,“那不就对了,你不觉得三十一这个数字,既不是极数也不是吉数,很奇怪吗?”
宁玉哪有功夫想这些,毕竟每次用个三四五根就差不多了,这么几根还不能控制住冤魂厉鬼的话,那还不赶紧跑?
宁玉想到自己身上那些痕迹,除了四肢,还有一个,正中心口。
“那是不是取出来就好了?”
云鹤摇头:“拘魂钉是镇鬼法器,不似寻常事物,在你身体里没有实体,否则你早就死了,就不是阴差是鬼差了。”
见宁宋二人不说话,云鹤转口道:“我倒是可以帮你。”
公狐貍
天将蒙蒙亮,宁宋二人凭栏望,一片惆怅。
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略显心虚。不过,这次是宁玉面无表情。
宋时祺大概想说点什么,宁玉余光里瞥见他好几次偷偷转向自己的方向,嘴巴颤了又颤,却始终发不出什么有意义的音节。
终于,在他再一次看向宁玉的时候,宁玉扭头看向他,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眉峰微微挑起,问:“你要说什么?”
宋时祺轻轻“啊”了一声,满脸窘迫。
往常总是宁玉在他面前露出这副表情,如今换个位置,宁玉觉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当然,这些情绪里也包括着一点点心虚。
要说怪,宁玉确实是怪宋时祺,但生不生气这个问题很难说,尤其是生宋时祺的气。在他看来,宋时祺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在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的第一时间,宁玉是想给他解释的机会的,奈何宋时祺怎么都不说,只是否认。可他的演技太拙劣。
嘴巴在说我不知道,眼睛却在说我都知道。
宋时祺啊宋时祺,你也有今天。
宁玉表面故作冷淡,心里却心满意足得很,谁让宋时祺这次不占理呢?宁玉现在还能让他站在黄泉路里面,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宋时祺沉默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你真的相信云鹤的话?”
宁玉哼了一声:“不然呢?相信你?”
宋时祺想争辩些什么,但听到宁玉的话不得不咽下那些解释,看着宁玉一双眼睛也说不出什么硬气的话,最多只能小声道,“你不能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轻易相信她”
宁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可是人家能给我想要的信息,你呢?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住,你就这么报答我的?我没把你扫地出门就算我心地善良了。”
宋时祺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像样的话:“我我是有苦衷的。”
宁玉一摊手:“哦。”满脸无所谓。
见宁玉不信,宋时祺急了,“我真的,真的有苦衷,我答应了”宋时祺突然沉默,好像后面的名字都说不出口。
宁玉看着他这样子,冷哼一声,道:“你答应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在有另一个人能给我想要的,你既然不能告诉我,那就不要阻止别人告诉我。你连拘魂钉这事儿都不告诉我,我还怎么相信你?!”
宋时祺连忙解释:“我发誓,这个我真不知道,你每次最多用十根,我真的不知道少了五根!”
宁玉一想好像确实有些道理,但就算如此也不能说明什么,顶多证明宋时祺对于宁玉不是失忆而是被封印记忆这事不太清楚。但这不是他瞒着宁玉的理由!况且现在两人正在对峙,不能失了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