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只一个船夫,自然没有唱曲也没有拉琴的,只有一些河景可赏,船舱里的茶也是便宜大碗的。
陆久之这一身华服,反倒显得格格不入了。谢柏峥促狭道:“陆公子偶然相陪,不怪在下慢待吧?”
陆久之虽然能口若悬河,可如今却也并不耍花腔,似是十分诚恳:“小公子何须揶揄在下,如今只求小公子放你我二人一条生路。”
陆久之说着站起来,在这狭窄的船舱内弯腰作躬。
谢柏峥表面不动,心里却觉得莫名,陆久之这话看起来像是他二人绑到了一条船上,可他凭什么这么说?如今知道的信息不够,只好再继续迂回。
他看向陆久之时又换上一副惊讶的神情:“陆公子这是做什么,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听闻长安县令爱民如子,定是能为陆兄做主的!”
谢柏峥说得情真意切,说得大义凛然。
陆久之:“……”
怎么遇到了一个比他更会演的!
不当老婆09
他们这些读书好的人,心思可真脏!
陆久之下了狠心,便一鼓作气地跪了下来,说哭就哭。他抬起头时,已经泪流满面。
凄凄惨惨,演技甚是了得,令人无语凝噎。
陆久之见人不为所动,于是更加凄厉地说:“我家中虽老父健在,全家七口人却全靠我一人苦撑。我亦比不上小公子的文采,自知科举无望,故而只能凭着厚脸皮去林家公子手下做一个帮闲,只靠一些打赏银子糊口。”
“我日日在旁装孙子伺候着,可却也想不到他竟然敢科举舞弊啊!原想着此事只有小公子一个知情人,只要你不说那便自然能瞒天过海,可没想到依旧东窗事发!”
谢柏峥闻言,精神一震。
原主果然是知道的!
陆久之说着竟真的委屈起来:“将来若是官府查起来,你我可都是一样的冤屈啊!”
霍靖川闲庭信步一样,提醒:“他在威胁你。”
谢柏峥自然也听出来了,只是很无语:“你竟以为是我向提学官大人告状的?”
陆久之此时止了哭腔:“小公子人品贵重,可那日你亲自签下的条单,欠了钱庄的东家一千两银子,此事早已被做实了!”
谢柏峥:“?!”
原来是这么回事!
难怪原主会未卜先知地预料到,一旦东窗事发,他必然会牵扯其中便难以撇清,原来是这群人早已经用一千两下了套,一来是警告原主不许说出去,二来即便东窗事发也好拉个垫背的,这一千两银子自然也可以是原主犯罪的证据!
真是好计策啊。
并不是多么周密狠毒的谋划,用来对付原主一个涉世未深的读书人却是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