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峥点头。
如果他没猜错,那必然是谢小公子看到了考题,意识到自己牵涉进了一场科举舞弊案,又想到自己不久于人世,这才想出“夺舍”这一招。
为留清白在人间。
谢柏峥把那道符翻过来,另一面写着——
“心想事成符。”
这竟然还是个万金油。
霍靖川看了,在一旁道:“这道符的主人是何人,其父母对他寄望颇深啊。”
谢柏峥出于谨慎,问道:“莫非你知道什么内情?”
“我才飘来,能知道什么内情。”霍靖川稳稳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我只晓得这道符的来历,是出自我朝国师的手笔。”
“国师爱财,这道符能抵一品大员两年的俸禄,也就京里那些勋贵人家,会替儿女向国师求这一道符,通常是贴身带着求保一生顺遂。”
“不过,洗澡的时候还是要摘下的。”霍靖川道:“因为这道符,不避水。”
他还挺幽默的。
谢柏峥眉间一跳:“你试过?”
霍靖川:“……”
霍靖川:“王妃果然料事如神。”
这也不难猜。
不过那是什么鬼称呼?
谢柏峥放下那道符,不过也总归知晓了自己这一出“夺舍”是个什么由来,他小心地将这道符收好,重新拿起那份县试考题。
霍靖川不甘寂寞,也凑过来看。不多时,评价道:“这长安县令第一次当县试主考官,这是来给我皇兄表衷心了?”
谢柏峥看过来,面露不解。
霍靖川指了指其中一道题:“这里提到的‘黄花’并非是什么典故,而是我皇兄十岁时写的一首打油诗,原本只是为了哄我……庆贺有大学士为我开蒙。原本是写过就算了,没想到竟被拿来溜须拍马了。”
“……”
他想说的是哄他好好读书吧。
谢柏峥拧眉:“既是县试,偶有超纲的考题,倒也不算出格。”
县试,又称童生试。统共要分四五场,考察范围自然是在四书五经,主要是考经义,旁的还有应用文和时务策论。
大庸朝的县试最大的特点就是考小题,若有治经不严整的,怕是连出处都想不出来,更别说写出锦绣文章了。
不过这也是惯例了,考生和考官们都习以为常。
四书五经统共这么多字,要靠出新意自然是剑走偏锋。到如今,偶尔有考官偏好的杂书,也会寻一些典故来考。
不成想,却成了溜须拍马的好处。
霍靖川一提醒,谢柏峥便很快想到了这一关节,只是不知道这题是不是破局的关键。谢柏峥是学历史的,根本没学过四书五经,更不要说看出考官出题的水平,直接略过不提。
可原主并没有给他留下其他线索,因此他也只是从后世的角度知晓这个案件的大致情形,至于设身处地却是不能的。
原主究竟是怎么牵扯进这桩案子当中的?又为何如此决绝,不惜被“夺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