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如山:“……”
黄推官:“!”
黄梁山觉得自己实在是命不该如此啊,他只是一个小小推官,怎么就到这步田地了?还有,这笔架岭何时有铜矿了?
黄推官看向冯县丞,语气却要麻木了:“你不知道?”
冯县丞都快哭了,他是真不知道啊!
他平时也就只是收一些富户的贿赂钱粮,做的最出格的事也就是丈量田亩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天下何处不这样?
可是铜矿,这里竟有私矿?!
冯县丞不可置信:“谢郎君,此话可不能瞎说啊!”
谢柏峥也不与他争辩,举着火把向前。他轻声道:“一会看见就知道了。”
这可使不得啊!廖同知两条眉毛都快长到一起了,这里唯一身临其境地知道矿工的战斗力的,也就只有他了!
这自古以来的矿工都有两个特点:
其一,身强体壮。否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下了矿又能干什么?
其二,这一条尤其重要,就是能吃苦。这不用解释了,天下人谁不知道下矿苦,要不是被逼得没办法,哪个愿意下矿干活。
一群既身强体壮又能吃苦的,而且数量极有可能非常多的矿工要造反,廖如山倒吸一口凉气问:“郎君,我就问问啊——你确定他们是真要造反?”
那他可不一定打得过啊!
本朝的地方驻军都是军屯制,军户数量虽多,但是都要自给自足!细算起来恐怕种田的时间比练兵的时间还要长!
他这一卫所的军力全拉来,打两座山的矿工也未必能有十分把握。
谢柏峥举着火往前走,带着一种敌军阵前的淡定:“廖大人,劫钦差与谋反同罪,如今不是有没有人想造反,而是他们已经这样做了。”
廖如山低头琢磨了一会,差点爆粗口,抬头再看眼前这书生竟也不害怕,当即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老子以后再也不说书生误国了。”
谢柏峥哭笑不得,想起什么似的说:“哦对了,廖同知。我刚才忘记说了,这山里或许没有矿工,但是必定有武僧。”
廖如山:“…………”
他说的莫非是那种从小练武,拿着棍子见谁打谁的那种?
他的命途,究竟为什么如此悲惨?
叶小侯爷到底为什么非挑他在的辖区来做钦差?!
-
此刻与廖同知一样觉得自己命苦的,还有被绑架的叶小侯爷。从早到晚,他滴水未进,生死未卜。
他睁开眼一看,乌漆麻黑。
他深吸一口气,臭不可闻。
他这样从小娇生惯养的准世子爷,被蚊子盯一下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他嘴里还被塞了一团破布。
实不相瞒,即便没有塞破布,他也不会破口大喊,因为他丢不起这个人!
入夜,山岭更显得安静。
“有人说话?”叶文彬心道:“在说什么?有本事大点声啊!”
门外。
两名矿工打扮的壮汉正在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