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川若真是个纨绔,先帝怎么会把他放在养心殿,还一放这么多年?
不过他先前那句话,还真是哄人的,谢柏峥略思索道:“我与叶文彬不过一面之缘,他怎么能跟你比?”
霍靖川十分矜持地:“嗯。”
“再说了,以你我近几日所见所闻,我难道应当对本朝的吏治很有信心?”谢柏峥:“以叶文彬的年纪,处事能如此冷静的人不多。今日公堂之上,他明知黄知府被焦秀才当庭状告,他还是叫黄知府审结了本县的县试舞弊案,叫被告去审苦主,这位小侯爷不是一般人。”
霍靖川拧眉:“你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谢柏峥失笑。
霍靖川问:“你信那秀才说的么?”
“信不信的,自然有人去查。”谢柏峥道:“只是他若真被耽搁十年还能在二十七岁中秀才,想来曾经也是个风华正茂的学子。”
霍靖川:“你觉得该网开一面?”
谢柏峥:“自然不是,他有冤屈固然可怜,但若不是被提到公堂上,证据确凿他知道无法逃脱,你猜他敢不敢主动到钦差面前报案?说到底这不过是个屠龙少年终成恶龙的故事,他最锋利的刀尖指向了毫无还手之力的郑文清,还有我。”
霍靖川:“。”
他的王妃是不是对“毫无还手之力”有误解,凭他今日在公堂上的言行,能够一举改变这桩“县试弊案”的结局,不仅打了黄知府一个措手不及,还能够“无意间地“将私卖度牒一案揭发出来,这样的本事即便在京城那一群世家公子中间恐怕也是格外出类拔萃的了。
只是谢柏峥似乎并没有意识到。
谢柏峥原本情绪稳定,毕竟他有惊无险地从县衙公堂出来了,可是说到这里又觉得还是该生气。如果不是林秋笙和焦秀才闹的这一出,就不会间接导致原主被气死,他也就不会莫名其妙地穿越。
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算了,不能想,气大伤身。
便语气很冲地问:“所以你到底去县衙做什么了?”
霍靖川眼神瞬间有一些幽怨:“我去探望了谢教谕。”
谢柏峥:“……”
他真该死啊。
“然后就见到了叶文彬的手下给你父亲送换洗衣物。”某人的罪行实在罄竹难书,定王殿下幽幽道:“你还给姓叶的买糖饼吃。”
谢柏峥忙否认:“那可不是给他的!”
霍靖川看着他。
谢柏峥问:“他到底为什么给我送……被褥,难不成你们京都有那种,既然你我萍水相逢遇见了不如我送你一床被褥请务必不要推辞这种诡异的风俗?”
霍靖川如遭雷劈地摇头,他无法想象京城那一帮丢人现眼的玩意出门的时候一人带十床被子出门,那也太丢人现眼了。
谢柏峥疑惑:“那是为什么?”
霍靖川自然不知道,他才懒得去听叶文彬说话,于是只能含糊道:“他定是为了收买人心,一床破被子还特地拿来送人,公主府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将来回京了我送你更好的。“
庆王殿下一锤定音地说:“每日换一套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