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自从他坐到这个位置上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怼到无话可说的境地。
“叶副总,做人最忌讳的是过分张扬,谁都不敢说以后一定会发生什么。”张开富咬牙道,也算是勉强维持一下那他微不足道的脸面。
叶默却摇了摇头说道:“做人最忌讳的是摆不清自己的位子就出门瞎得瑟,没这个本事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还真是吃饱了闲的蛋疼!你要是客客气气的,我心情一好没准还能赏你点茶水钱,可现在免谈!”
宋张开富听到这话也气的不行,尽管自己内心的想法被人一口道破,可眼下还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说道:“叶副总,请你注意你的措辞,我来这检查的是依法行事,如果你这边证件齐全当然没事,可如果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就算你再有钱我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建筑是百年大计,只要我张开富还在这位置一天,我就坚决见不得任何豆腐渣工程存在!”
叶默听到这话也笑了:“你还有没有一点常识,这块地皮是我的,物流仓库也是咱们公司的,我自己家里搭几个库房摆东西又不是商品房出售,更不是公建,就算是豆腐渣你也管不着,就算我今天建了明天拆,那也是我有钱我乐意,似乎是张队长你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管的有些太宽了吧!”
张开富听到这话也气的不行,一次被人损他可以忍,可连续两次被人损,那就是把他按在地上啪啪的打脸,眼下手下这么多人看着他,要是再没一点表示以后也没这个脸面做大家的头头了。、
张开富当下也一发狠道:“行!你小子有种!你给我等着!我今天还把这话撂下来,只要我在这位置一天,你们这工程就别想动工!”
叶默听到这话脸上有的只是不屑:“行啊,那这个位子你也不用坐了,相信你脱了这身衣服后,底下也有很多年轻人乐于替你的岗吧。”
叶默说完就拿出手机打通了宋广宇的电话,之前宋广宇就说过,新创在台中的一切活动他都大力支持,他的一个承诺让道上的那些人都心有顾忌不敢轻易发难,至于这么一个小小的城建队长在这面前压根连个屁都算不上。
电话接通后,叶默也开门见山的说道:“宋市,长,请问你们城建局是不是有一个叫张开富的人。”
电话那头的宋广宇原本还以为是道上的人找叶默的麻烦,可听到这话也着实意外了一下,边上的秘书是个机灵人,短短的数秒钟就有了反馈,宋广宇当下开口道:“不错,的确是有这么一号人,不知叶先生突然提到他所为何事?”
叶默也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位张队长现在就在我面前扬言说我工地证件不齐,要把工地给封了,咱们新创在台中前期投资砸了这么多,要是隔三差五的就冒出牛鬼蛇神阻挠工程进度,这损失可不是一般的大,企业想长久发展对于所在地的投资环境还是有相当高的要求的。”
叶默虽然明说,可宋广宇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立马就将这个姓张的骂了个狗血淋头,上次市政开会的时候他还特地把这事拿到台面上说,只要是新创一切商业行为都必须从头到尾开绿灯,任何部门和个人都不得以任何形式为难。
之前他也想到,新创短期内绝对要建厂什么的,还特地叮嘱了城建局的人不得为难,工程可以先做着,至于手续什么的事后补齐也无所谓,可谁能想到这事自己才刚交代下去没两天,就有这么个不长眼的玩意到工地上去找叶默的麻烦,自己想方设法的想要给出新创造良好的投资环境,可这玩意竟然和自己背道而驰。
宋广宇虽然心里气的不行,可电话里还很是客气的说道:“叶总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好了。”
叶默也只是笑笑:“那就劳烦宋市,长多费心了,等过些天手头的事放一放,一起泡个澡喝个茶,也顺带谈谈咱们新创的第二笔投资意向。”
宋广宇听到这话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能追加第二笔投资说明叶默对台中的整体环境还是认可的,眼下必须得以雷霆手段将这些刺头全部挑除,不管他们是自己的主观行为还是被人当枪使了,这些人都坚决不能再留在市政的队伍中了!
挂完电话后叶默也将目光转向了张开富说道:“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还有点小得意,觉得就算我找了宋广宇也未必治得了你,城建这一块虽然职位不是很大,可手上的权力着实不小是个肥差,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坐到这位置的,想来你应该有不少道上关系吧。”
张开富听到这话脸上也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虽然论职位宋广宇比他大了不知多少级,看上去似乎撤掉他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可台州因为历史遗留原因,方方面面的关系错综复杂,除了官面上他顶着这么一个城建队长的职位,私下里他还身兼数种身份,就冲道上那纵横的人脉,宋广宇如果真的想把他撤掉也得好好掂量一番。
然而还没等张开富得意多久,叶默又紧跟着打通了另一个电话:“喂,石天清兄吗,是这样的,我这边工地有人搞事,然后就跳出来一个叫张开富,态度不是一般的嚣张,我就想问问你,他跟你们三合会有没有什么关系,有关系的话我这边退一步无所谓的,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没关系啊,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什么,还得麻烦你亲自出手,那多不好意思,那行,做兄弟都多谢你了,今晚一起出来喝茶我请。”
叶默说完随即就挂断了电话,如果说先前给宋广宇打电话的时候他还能保持平静,可眼下听到叶默和石天清的对话后,张开富也是第一次感到怕了。
石天清那是什么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三合会会长,整个台州地下规则的制定者,想弄死自己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光是白道上的关系不足以让忌惮,可石天清这位道上的帝王黑白两道通吃,没了城建队长的身份以后不好捞钱,没了道上的庇佑,想想他那么多仇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被人砍死街头。
张开富随后也颤颤巍巍的说道:“叶总,不好意思,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刚才也只是一时激动。”
叶默这时候也只是冷哼一声说道:“现在知道是一时激动,早做什么人去了,刚才看你的模样似乎不是一般的嚣张嘛!”
张开富这时候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随后就见叶默猛的一拍桌子骂道:“不知所谓的玩意!虽然我来台州这段时间一路撒钱,可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向我伸爪子的,还真以为披了这身皮就能为所欲为了?你要是惹到别人敲上一笔算你运气,可你今天招惹到我头上算你小子倒霉,滚!”
当面被人吐出一个滚字,张开富的脸色也是急剧变化,尽管心中被叶默激起了一团火气,可眼下无论是哪方面的势力自己都没有和叶默叫板的底气,当下也一咬牙灰溜溜的出门了。
至于他带来的那些小伙们此刻也面面相觑,以往他们跟着队长出来无往不利,事后谁不是揣着一个大红包被人客客气气的送出去,眼下被人骂的狗血淋头灰溜溜的走人还是第一次,这就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谁能想到他们以为的肥羊竟然是自己不起的饿狼!
瞧这一群人灰头土脸的出了门,暗中的王监理也懵逼了,这是什么情况!张队长主抓城建这块,所凡是做工程的见到他都得客客气气,怎么瞧着今天这模样似乎在叶默手里吃了鳖,不科学呀!
王监理赶忙叫过刚刚那个倒茶水的小伙问清情况,后者是个明白人,刚才叶默和张开富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此刻连带着对王监理也没有好脸色,只是含糊其辞的说道:“我哪知道那么多,兴许是这个张队长惹到不该惹的人了吧,先不说了啊,那边得浇混凝土了。”
那个民工说完也不理会王经理难看的脸色,点上根烟就一路小跑着走人了,不多时这个消息就在工地上传开,大伙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可干活的时候也都不敢再偷奸耍滑了,连城建队的人都吃了遍,只怕王监理的日子也不好过,谁要是再站在他这一头助纣为虐,以后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放眼整个台州也找不到开双倍工资的地方,他们可听说了,把这些物流仓库建完之后还有一系列的厂房工程,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应该还是交给眼下的建筑队来干,要是能干个三两年,他们也差不多能回家盖房养老了。
如果换别人知道叶默惹不起多半也就偃旗息鼓,偏偏这个王监理早先就是混子出身咽不下这口气,当下默默的记住了叶默的车牌号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