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四天,陈青果迷迷糊糊地苏醒,她想去王恕房间看看,冷不丁地发现他站在阳台,背对着她,身影模糊成一片黑影,仿佛要化作虚无和尘埃黑暗融为一体,那一瞬间,她心头狂跳,脑子里尽是些可怕的念头和画面。
想过去的腿虚软无力,抖得厉害,怎么都抬不起来。
陈青果开始频繁检查阳台的防护栏,疑神疑鬼,神经衰弱,她甚至在网上查抑郁症,看有没有能在王恕身上找到的吻合点。
快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逼疯了的时候,陈青果提出跟王恕一起睡。
当时他们正走过树下,王恕的双眼明显睁大几分,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还真要这么做。
陈青果把心一横:“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是通知你今晚开始,床分我一半!”
王恕的喉头轻滚:“青果,我……”
陈青果瞪眼,大有一种“你敢不同意,我就离家出走”的架势。
王恕皱了皱眉头,随了她的意。
到了晚上,王恕看完书去洗漱,他头上搭着毛巾走出浴室,看见床边站着的明丽身影,脚步顿了顿:“把你的被子拿过来。”
陈青果不在状态,脑中不知在想什么,脸颊到脖颈都是红的:“盖一床不行啊?”
王恕漫不经心地擦头发:“我是成年的,健康的男性。”
见女朋友还没反应过来,他拿下毛巾拎在掌中,指尖因为隐忍克制微白:“早上会有生理反应。”
陈青果当即结巴:“我,我去抱被子。”
同床的第一夜,陈青果不出意外地失眠了,她躺在被子里滚来滚去:“王恕,你睡没睡?”
旁边响起比平时要低浑的声音:“没有。”
“我也没。”陈青果说了句废话,她感慨,“我爸妈没叫我保护自己,他们对你是真的信任。”
王恕似乎是笑了一声,叫她睡觉。
“我倒是想睡。”陈青果撇嘴,她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借着露了个缝的窗帘外探进来的月光摸向王恕的被子,手放上去就不拿开了。
隔着被子放在胸口的手难以忽略,王恕隐隐做了个深呼吸,他闭了闭眼,握住那只手,塞进自己的被子里。
陈青果歪着脑袋,脸压在柔软的枕头上,一瞬不瞬地看他。
就这么迎来了睡意。
她睡着后,手被王恕捏着,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又一下,虔诚又珍惜。
——他亲的,是他的灯塔,他的梦想,他的未来,他的全部。
陈青果过上了睡前看王恕的脸,醒来第一眼还是看他的日子。
王恕通常都醒得比她早,她睁眼时,会对上他迷恋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神,他好像正在摆脱那次事件引发的副作用。
可王恕还是瘦,气色也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