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恕把车停下来,解开捆蛇皮袋的松紧绳,拿着蛇皮袋朝锡条的位置走去,陈青果坐在车后座等着,脚踩地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
“陈青果?!”
同桌惊喜的喊声从左后方传来,陈青果的脚停下晃动,跟跑近的同学打招呼:“嗨。”
“真是你啊,还以为看错了呢。”
同桌问她怎么一个人在这,她玩了玩垂在身前的头发:“没啊,我等人呢。”
说着就把视线瞥向王恕那边。
这一瞥,好家伙,锡条不见了,王恕也不见了。
他上哪去了?
陈青果心不在焉地应付走同桌,她从车后座下来,沿着王恕走的路找过去。
“奇了怪了,人呢,自行车不要了?”
陈青果嘀嘀咕咕,找到拐角处时,视野里冷不防地撞进来一张脸孔。
少年黑发白脸,无声无息。
她惊呼着向后一蹦,古灵精怪地说:“我去,吓我一跳!”
拍拍胸口,浑然不觉地带着点儿亲近的抱怨:“王恕,你站这干什么,捡了锡条怎么不回去?”
王恕淡淡:“被别人看见你和我一起,你会被说。”
陈青果微愣:“我又不在乎。”
这次换王恕愣住。
“不在乎吗。”他低不可闻地自语一声,说,“校花连一个收破烂的自行车都坐,不在乎?”
陈青果秒回:“不在乎。”
“因为我,你可能会被追求你不成的男生嘲讽,编排,诽谤,甚至造黄谣,”王恕拎着躺地的蛇皮袋,“也不在乎?”
陈青果仍然没犹豫半分:“也不在乎。”
王恕沉默了下来。
陈青果笑眯眯:“所以下次你不用躲着了。”
王恕看她红润唇边若隐若现的虎牙,却是说:“为什么还有下次?”
陈青果反问:“为什么不能有下次?”
非常幼稚。
王恕从没和人这样过,也没对人这样过。
陌生的情绪代表未知,不知会长出多少没必要的枝杈。
很烦。
他走几步,忽然停住,转过身说:“东西给你。”
陈青果不明所以:“什么?”
少年手掌朝上,指骨修长,没什么血色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颗——银耳钉。
大众款式,银针前端缀了个小圆球。
是她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被他捡到了。
他当时不说。
陈青果没反应,给人一种嫌弃不想要了的感觉。
“被我的手碰过,脏了,你拿回去,自己消毒,或者,”王恕没表情,“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