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果被前桌跟医生扶到床上躺下来,一番检查后,医生说她是吃坏了肚子,要输液。
前桌在边上坐着。
陈青果道了谢,说:“我没事儿了,你回去吧。”
前桌挤眉弄眼:“别啊,我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逃课。”
陈青果嘴角一抽,随她去了。
教室里,王恕双手放在桌下,他眼眸低垂,面色平平静静,视线落在课本上面,似乎看得认真。
老师不会因为缺少两个学生就停止讲课,一切照旧,他讲了会,在黑板上写下几道题,喊人去解。
“王恕,你上去把第四道题做一下。”
被叫到名字的男生一动不动,老师提高了点音量:“王恕?”
王恕慢慢抬眼:“什么?”
老师皱眉,他这学生人在座位上,魂呢,跑哪去了?
但看学生眼下乌青,应该是太累了,他到嘴边的指责就没甩出来,体贴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王恕起身去解题,没人看见,他拿粉笔的那只手上有几处较深的痕迹,深红泛紫,是被他抠按出来的。
陈青果从医务室回教室,精神状态好了一些。
王恕下课没出去,就在座位上坐着。
陈青果和他说输液的感受,给他看手上的针眼,嘀嘀咕咕了会儿,睡着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冷意,她的肩膀缩了缩,脑袋也往臂弯里埋得更深。
王恕偏头看窗外。
“窗户都关上了,怎么还有风。”前排抱怨着。
同桌搓胳膊:“还是得糊上报纸才行。”
于是他们兴冲冲地找报纸,不够就问班里同学借,最后还是少了一张。
正当他们准备就这么着时,其中一人的椅背被敲,一只手伸向他们,手上拿着张报纸。
那同学看看王恕,看看他手里的报纸,挺受宠若惊:“谢,谢了!”
王恕没言语。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窗户糊了报纸,感觉暖和了不少。
这点靠里坐的陈青果深有体会,她觉得她离王恕的内心世界越来越近,一切都在往她期盼的方向发展。
第一场雪飘落余塘镇的时候,王恕有了手机,是二手诺基亚,蓝色机壳,按键上的字迹模糊了大半。
夜晚的雪花散发着银光,陈青果坐在桌前写作业,写几笔吃点东西,有道题不会,跳过,又有道题不会,再次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