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果刚准备抓抓脖子上新鲜出炉的蚊子包,旁边冷不防地传来声响。
王恕突然倒在地上,脑袋僵硬地向后仰,四肢开始不受控地抽搐,瞳孔散大,这是他第二次在陈青果面前狼狈不堪。
陈青果那次还知道往王恕嘴里塞帕子,给班主任打电话求助,照着他的引导来做。
这次脑子一片空白,在医学书上记的措施全给忘了个精光。
只是在找不到东西阻止王恕咬到舌头以后,就要把自己的手伸到他嘴里。
这是她惊慌失措之下,做出的错误的做法。
王恕没有意识,牙关咬得极紧,陈青果无法达成目的,崩溃地一遍遍叫他名字,叫得绝望又凄惨,好像他不是癫痫,是要死了,而自己无能为力,无计可施。
直到王恕抽搐的力度降了下来。
陈青果用手背蹭掉脸上的眼泪,吃力地把王恕拖到墙边,她汗涔涔地靠墙坐下来,让他把全身的重量放在自己身上。
王恕还有些抖的身体僵了僵,脑袋缓慢地靠着她的脑袋,眼眸阖在一起,睫毛颤动,气息混乱急促。
陈青果隔着他身前的短袖布料,一下下地,笨拙地轻抚他激烈起伏的胸口。
癫痫病患者清醒后,通常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王恕也不例外。
巷子里光线暗淡,少年眼底发红,声音听着没异常:“很难看吧。”
陈青果马上摇头。
王恕轻笑一声:“呵,我那样子,怎么会不难看。”
尾音未落,陈青果就侧了侧身,伸出两手捧起他的脑袋,在他红红的眼睛上亲了一下。
然后,对双眼睁大,完全愣住的他说:“不难看,一点都不难看。”
32
高考第一天,陈青果状态拉满,她上午考完跟随大部队走出考场的时候,碰到了宋远。
他和两个男生从她身边路过,没有半分停留,仿佛不认识。
陈青果走自己的。
学校门口聚集着望眼欲穿的家长,两只眼睛在人群里搜寻孩子的身影,一发现就快速迎上去,又是给拎笔袋,又是递吃的喝的。
陈青果家离得近,没让爸妈来接,她找了个还算好找的方位等王恕。
高考期间,他都在她家吃饭,说好了的,他要是敢反悔……
他敢反悔,那她就……
陈青果猛地从石墩子上站起来,大力对着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的少年挥手:“王恕——”
王恕骑车过来,单脚撑地:“走吗?”
“走。”陈青果嘴上说着,人却没去拿车,她拨他车铃铛,在叮铃铃的清脆声响里说,“王恕。”
王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