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陈青果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整理我的衣柜!”
“不急,你可以……”
话说一半,闺女就已经跑进了厨房,陈母摇摇头,去书房忙自己的事去了。
小屋的废品种类繁杂,自行车不好带,王恕骑车回去,换了三轮车过来。
陈青果站在阳台,看他把一大捆纸箱拎上三轮。
棉衣被他脱了搭在三轮车头,他只穿着件白色单衣,比棉衣还要老旧,还要不合身,领口袖口都洗变形的单衣,松松垮垮地挂在少年还未脱离青涩的躯体。
他背上的肩骨突出,清晰,犹如两片被困住,想振动却振不起来的翅膀。
余塘镇每天都发生很多事,王恕不关心,他有他的世界。
那世界现在贫瘠,不代表永远贫瘠。
花草树木,蓝天白云都会有。
“嘭——”
来时只装了一小部分,回去已经装得满满的蛇皮袋脱离少年的手,落入三轮车里。
风迷了陈青果的眼睛,冷冷凉凉的,她把眼前阻挡视线的发丝拨开,再向下看,王恕已经坐上三轮,朝小区大门方向蹬去。
陈青果摸上耳垂,将那颗没了耳帽的耳钉拿下来,拎着转了转,回房去找耳帽。
这次的交易,并没有让陈青果跟王恕在学校里外增加相处的次数。
一切似乎没变化。
王恕第二次去陈青果家拿废品,已经是临近期末。
陈青果没和他当面说,给他写的小纸条,找了个午休的机会,偷摸塞他课本里了。
到了晚自习下课,陈青果照常和表弟一起走。
在路口分开后,她就放慢车速。
冬夜风大,温度要比白天低,陈青果的下巴埋在厚厚的大围巾里,脑袋上扣着同样厚实的外套帽子,手上戴着毛线手套。
还是冷。
没招儿的冷。
陈青果骑一段,就往后扭头。
身后是平静而寂冷的小路,在间隔有点长的路灯下,拢着一层幽幽的光。
树光秃,天上那镰刀似的月亮也无情。
陈青果吸了吸冻红的鼻子,心想就不该让王恕晚上来,失策了,她这一开小差,就坏事了。
一声抖成颤音的惊叫过后,陈同学摔了个四脚朝天。
三轮车在她旁边停下来,打开的前灯照亮她因为吃痛而皱起来的脸,冬天穿的厚,挡掉了一些伤害,要是夏天,她已经见血了。
王恕把腿放到地上,他从三轮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一言不发地俯视她片刻,握住她胳膊,将她从冰冷的青石板路面上拉了起来。
陈青果都让长发糊脸了,也没心思整理。
王恕把她的自行车扶好,擦掉车头上的土,侧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