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织夏也有几分迟疑,支吾了两声,她还是惦记着:“家宿哥,哥哥还好吗?我那天惹他生气了。”
陈家宿刹那间恍悟。
果不其然。
他无声笑了下,顺势问道:“今宝,你想过来看看他吗,我现在去接你。”
许织夏诧异:“你们不是回英国了吗?”
“回什么英国啊,”陈家宿半是无奈半是嘲笑:“你再不来,他半条命又要交代了。”
地下拳馆的私人房间,灯光都是血红色。
纪淮周仰在沙发上,胸腔沉沉起伏,浑身滚烫。
想都不用想,是创面炎症感染引起的发烧。
其实上拳台前身体状态就不对劲了,但他想要的就是违背本能迎面痛苦的感觉。
“帅哥……”
意识迷离间,有指尖沿着他拳击服身前的面料,带着撩拨的意味,似有若无地滑过。
纪淮周半睁开眼。
视线慢慢从模糊,到不知虚假的清晰。
女孩子一张白净的鹅蛋脸,鹿眼水盈盈的,凑在他脸前,小而饱满的嘴唇弯弯翘着笑。
纪淮周眸光微烁,指尖动了一下。
不由抬手,正想要抚上这张脸,那双纯洁的眼睛里,继而浮荡出越来越浓郁的艳俗。
这一瞬的违和中,纪淮周清醒了。
画面一闪,眼前是个脂粉气很重的外国女人。
他眼底豁地涌现出憎恶的寒意,一掌压住沙发背坐起,盯住她,挟着狠劲的嗓音翻腾在喉咙里,用英语骂了句:“滚。”
女人花容失色,悻悻离去。
纪淮周低垂下头,抓了两把短发,昏沉感阵阵袭上,他不作思考,起身便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他不允许头脑被左右。
放松在格斗中是一种强烈的罪恶感,他一连三天上拳台,就是为了时时刻刻绷紧脑子里的弦,不让它失去秩序。
浴室冰凉,一丝烫气都没有,浴袍的腰带随意一系,纪淮周走出去。
一眼望见沙发边的女孩子。
蓬松长发披散在后背,短毛衣下一截小腰,牛仔裤裹着细直的腿和倒心形蜜桃臀。
纪淮周不经意僵住,看着她循声回头。
是刚刚错觉中的那张脸。
相顾无言片时,许织夏张开唇,发出微弱的声音:“哥哥……”
纪淮周花了半分钟之久,确定不是发热产生的幻觉,他不再看她,兀自走向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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