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的皮肤在他略有纹理感的指腹下痒痒的,许织夏不由抬眼,不假思索定他的罪:“你谈恋爱了。”
“谁造我谣?”不管她的话有多离谱,在他这里,似乎都可以是情理之中。
纪淮周气定神闲:“陆玺是吧?”
“……”
“今天又是哪个男孩子?”
他没来由问了句,许织夏茫然,随后意识过来,出于不占理,她讷讷:“班长……”
“周楚今,毕业前,不允许谈恋爱。”
他口吻严肃,通常叫她全名的时候,就是毋庸置疑,没有商量余地的态度。
许织夏睫毛轻扇,满眼无辜。
“听见了没有?”他强调。
许织夏琢磨着小心思,没解释,也没应声,只是小声跟他商量:“我不谈,哥哥也不要谈,可以吗?”
纪淮周肃容的脸上破开笑:“这事儿也得我陪着呢?”
“行吗哥哥?”
小姑娘眼巴巴望着他,纪淮周几乎没有思考,拖着慵懒的尾音:“行。”
许织夏抿抿笑,头上的乌云散开。
“所以警官妹妹,”他提起自己的右手,手铐的金属链子轻响,漫不经心问:“钥匙呢?”
许织夏乖乖去摸短裙腰间的口袋,结果空空的,可能是跑丢了。
许织夏心虚:“我去找找……”
她慌张转身,突然被捉住手腕,一把拽了回去。
另一只腕轮“咔嗒”锁住了她细白的手腕。
第16章欲笺心事
棠里镇的朝暮改写了许织夏烂尾的幼年,光阴落下的烟尘日渐厚重,将那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掩埋在光尘下,童稚时枯萎的光影就此遗忘。
存活下的,是城堡里的公主,也是阁楼里的公主。
周清梧捧着许织夏,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心理学教授的自由意志明白教育孩子是点火,不是充盈容器,但又总把持不住宠爱。明廷亦然。
陆玺、乔翊和陈家宿那几个哥哥不用说,惯她惯得像自己生的。
而许织夏这样的乖宝宝,棠里镇的街坊邻里也都爱护不及。
敬灶王爷的供品糖饼,她踮脚,嘴巴凑上去啃一口,大人们都能被逗得大笑,夸她可爱。
没有管束会无法无人,当众人都对许织夏无底线,纪淮周就自然而然成为了那个要管教她的角色。
“为什么要吃供品?”
小时候,许织夏总是低着头被他教育,嘴唇满是糖饼的甜油,神情懵懂无知:“阿公阿婆说,想吃什么就吃……”
“……”
纪淮周都气笑了,又被她无辜的眼神瞧得无处发作,只能耐下心:“灶王爷的东西,经过人家同意了么,就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