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去跟法官说,看他让不让你做好人。”
陆玺简直就是那个对他说“对不起我是警察”的陈永仁。
军训期间,统一住校,纪淮周回不去棠里镇,离开前他和许织夏讲好了,让她去书院和阿公阿婆住一周。
许织夏当时乖乖答应了。
结果纪淮周不在的第一晚,她就委屈得想哭,又只愿意在哥哥面前哭,窝在床角,抱着小橘,憋得眼睛湿漉漉。
蒋冬青心疼得要命,哄她说,不哭,先睡觉,阿婆明天带你去看哥哥。
许织夏忙不叠抹抹泪花,躺下睡。
油绿的草坪,砖红色的田径场,每个班级都在各自的场地区域列队,少年少女清一色迷彩服,军姿整齐。
主席台旁的那棵香樟树下。
许织夏牵着蒋冬青的手,一眼就看见了纪淮周。
少年个子最高,站在队伍最后排的末尾,身形挺拔,大众的迷彩服也没能掩盖住他腰肩的宽窄比例,十分醒目。
他面朝阳光,帽檐下一圈荫翳,看不明双眼,但有汗水清晰地蜿蜒过他深刻的下颔线,有几滴落进衣领下锁骨的位置,颈间也覆着薄汗。
“记住,服从命令听指挥!没有任何借口!”教官的声音响彻四周:“抬头挺胸!”
太阳底下,温度炽烫。
教官严苛训话时,正好停在纪淮周身边。
许织夏皱着小脸,沉浸在发闷的情绪里,有些不高兴了。
他好凶。
为什么要凶哥哥?
许织夏突然挣脱了蒋冬青的手,嗒嗒嗒地跑向纪淮周,丁点大的身躯扑上去,一下子抱住了纪淮周的胳膊。
纪淮周不明所以垂下眼,小姑娘的脸出现在视野里,他猝不及防,生生错愕了几秒。
随后胳膊就被她扯着,她眼底泛滥着心疼和护短,想要拉他离开。
纪淮周顾着纪律,绷了点儿劲,不让她拉走自己。
“听话,回去。”他低语。
怎么都拽不动他,许织夏嘴巴扁下来,眼巴巴望着他,哼出似有若无的低呜,似乎是舍不得他在这里受委屈。
纪淮周失笑,没压住上扬的唇角。
陆玺就在纪淮周左边,见许织夏来了,立刻浑身起劲,欣喜若狂,屏着气悄悄唤她:“今宝,小今宝……”
“闹呢?谁家的崽!”
教官被陆玺的声音引得调头走回来,一声呵斥。
纪淮周认命,语气低沉但有力。
“我家的。”他毋庸置疑:“妹妹。”
“替兄从军啊?”教官话落,队伍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教官一个扫视,声腔洪亮:“好笑吗?再站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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