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能太猛了,”孟熙强调,在自己身上比划:“要健美的薄肌感,健美你懂吗?”
她表情猥琐,口水都快要流下来。
许织夏不经意弯起鹿眼,被惹笑:“熙熙,你笑得好无耻。”
孟熙理直气壮:“健身是男人的美德!”
许织夏完全想象不出她的形容,清澈的双眼充满了疑惑:“谁能有这种身材,画都画不出来。”
“谁说的。”孟熙说:“保不准你哥哥就有。”
许织夏愣了一愣,茫无头绪。
她没见过。
过去九年,许织夏不曾有一刻在意过,但十五岁青春期,身形发育迅速,少女懵懂的思想也正处于萌芽的阶段。
就像她养在花池里,那年腊月后冬去春来,第一次冒出花骨朵的罗德斯玫瑰。
尝过春天的滋味,此后,它便开始思春。
放学的铃声徜徉在校园里,蓝白校服的学生涌出校门,有山地车从身边冲过,朝气蓬勃的少年回头笑望她一眼,飘逸而去。
许织夏背着书包,远远看见另一个人。
校门口一台黑色牧马人越野车,男人闲散倚着车门,皮夹克,隐约露出里面的黑背心。
他抱着胳膊,夕阳的暖光落在他轮廓深邃的侧脸。
相隔人潮,他的目光同时注视向她。
许织夏的心情在那一刻平静下来。
校园里耍帅的男生不能让她感觉到踏实,痞帅的齐佑不能让她感觉到心动,温文尔雅的班长也不能让她感觉到信赖。
只有在他身上,她才能找到归属的感觉。
孟熙理解错了,其实她的理想型不是长得帅,不是身材好,而是无条件的陪伴。
他们彼此正式相伴了九年,从她六岁,到十五岁,枯叶和尖刺也一起长出血肉。
那时候的许织夏还不明白,人因什么而照亮,就会因什么而迷失。
那时候她依然确信。
她和哥哥永远不会有分开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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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碗池的水哗啦啦地响,锅碗瓢盆一件件挂在实木置物架,冰箱顶盖着纯色纹理防尘罩,门上不少小女孩儿喜欢的冰箱贴。
厨房实木台面前的雕花木格窗开着。
一抬头,就是院子的视野。
晚六点半的天空灰亮,青瓦之上映着一抹紫红的晚霞。
院子里的绿植盆栽在风里慢慢摇曳,日落后墙角花池的玫瑰像是要睡了,小橘倦怠地趴在椅子里,毛发不见昔日光泽。
它也已是一只年迈的老猫。
拖鞋踏过木楼梯嗒嗒响,女孩子奔出院子,刚洗过澡,她穿着米白色棉睡裙,身形苗条。
“哥哥,我去书院写作业了!”
她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口,纪淮周敛回目光,垂眼擦拭湿手,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