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陆枭的事,姜芙蕖本打算收拾东西,卖掉院子,然后套马车,抓紧时间不惜一切代价回江南,然而……
天有不测风云。
人更有比倒霉更倒霉的境遇。
阿宝因为做梦病倒了,梦中说一些胡话,颠三倒四说着颜烈、李茂,醒过来后如失神一般。
她不清楚是不是重生后的人都能做一些预知梦。
这些梦大多能解答上一辈子的误会,好像是重生之后,连老天也开眼,再给他们一次公平的选择。
她也是夜夜梦到沈惊游,仿佛因为做梦梦到了前世,那个前世孤魂在这辈子缠上她了。
梦中不再与沈惊游共享身体,她就是她。
她梦到了前世与沈惊游成婚那日,他喝了酒,像是换了个人,就好像上次撞见她和霍瑾在一起时状态一样。
他压住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握,攥紧的力道像是要把她的肌骨嵌进血肉。
而她只能茫然无助地被他压住手指,毕竟是梦,梦只能还原过去,她并不能改变什么。
可她活了两辈子,年纪最大时也只有二十来岁,脸皮薄,羞怯的根本不敢睁开眼睛,恨不能捂住耳朵。
然而他的吐息非要落在她的耳后,细细地折磨她,嗓音哑地诱哄着她。
“芙蕖,睁眼。”
姜芙蕖咬住下唇,双颊绯红。
她不敢睁眼,他便拉起她的手指,一遍遍吻着指尖,后来还在她雪白脚腕咬了一口,咬出了一圈牙印。
偶然睁开眼睛,男人一双瞳眸里映着她的娇影,见她愣怔,越觉心爱。
而姜芙蕖眼望着那挺鼻薄唇,冰骨玉肌,眼尾都泛着微红的俊美地有些邪的男人,唇齿间是他渡过来的清酒气,只觉得晕眩眩,惨兮兮,长夜漫漫,没法睡眠。
最后她推倒了软榻上的小几,摇扇……还打碎了自己最喜欢的一盒面脂。
姜芙蕖终于醒了。
睁开眼睛前,还听见那哑着的嗓音沉在颈窝里——
“芙蕖,我还要。”
要,要,要,两眼一闭就知道要!
剧烈的怒火燃烧着巨大的怨气。
偏偏她没处撒气,一颗心给戳了七八个洞,她小手捂上了那个,另外一个就又进去了凉风。
她气的白天要抢霍瑾的佩剑撒气,霍瑾也欺负她,根本不给,“小姐,这些东西危险,你若喜欢,我去外面帮你买把木剑,你用木剑砍我,我绝不躲。”
于是她做了三天和沈惊游同床共枕的梦,得到了一柄带剑鞘的精美木剑。
姜芙蕖用那把木剑砍着院中的石桌,一边砍一边念念有词。
霍瑾守在旁边,听到她恶狠狠的——
“滚开,滚开,沈惊游滚开啊!”
“天天流氓行径,他究竟还想怎样啊。”
……
骂到最后,木剑挥累了坐在石凳上的小姐趴在满是木屑的石桌上,侧着脸,委屈喃喃:“我想睡个好觉啊。”
然而,此后一月,梦魇不绝。
于是没人告诉姜芙蕖,她自己便断定,沈惊游是她的孽缘。
大夫从来没听过有人因为做梦而生病的。
摸着姜芙蕖毫无病症的脉相陷入了久久的沉思,最后没开药方,留下句话:“要不小姐找庙里和尚道士的做做法吧。”
姜芙蕖,“……”
一想到风凌波断言的前世今生因果,再想到这些离奇的经历,她找了附近庙里的和尚来此做法事。
但和尚们念了三天的经,一点也没杜绝噩梦,反倒是梦里的情形半真半假,更放肆了。
和尚一念经,沈惊游进化成了大妖精。
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惶惶度日。
后来终于请了一位住在和尚庙里的道士讲因果福祸,才终于将那些梦给杀光。
道士进府的第二夜,姜芙蕖终于睡着并未入梦。
然而,次日一早醒来时换衣却现,她肋骨上方右胸口偏下的位置,还有后肩、蝴蝶骨处都有淡淡的红色痕迹……微微疼。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现实里的痕迹。
“……”
姜芙蕖决定近期不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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