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不长眼的,手伸到我纪府来了……”
他骂着骂着,一眼撞见陆蔓,有些犹疑的停下声音。
他虽然不认识陆蔓,但见眼前车吗华贵、来人精致得体,料想也是大户人家惹不起的贵人。
几乎瞬间,原先刻薄的嘴脸露出笑意,“小娘子,得罪了。府上奴仆不懂事,可有冲撞尊驾?”
“杨叔,”陆桐笑着从远处走来,“我们无碍。”
陆桐与纪五娘子有些走动,纪府管家杨叔认得她,很快也猜出陆蔓的身份,吉祥话便接踵而来,
“好巧!原来是陆五娘子,那这位想必就是王妃了吧!老朽还道是哪位天仙下凡,能一睹王妃盛世美颜,老朽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陆桐咯咯笑了起来,陆蔓却没有她好说话。
方才杨叔的刻薄嘴脸她听得一清二楚,糊弄不得,
“杨叔,我听你说他不懂事,他究竟犯了什么错,要遭此毒打?”
陆蔓本就生得飒爽,往人群里一站,自有一股刚直不屈的劲头。眼下,她底气十足的言辞一出,很快吸引了路过行人的注意,眨眼马车边就围了一圈人。
杨叔惩罚依凭随心所欲,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此刻又被无数看客用审判的目光盯着,老脸瞬间羞得通红。
“王妃真善良啊,真善良。瞧瞧这气魄,真不愧是豫章王府的女主人。”
杨叔笑呵呵打趣,以遮掩自己的尴尬,
“劳二位受惊,还请移步福鹤堂,老朽去为二位备些茶点吃食,压压惊。”
陆桐挽着陆蔓,小声道,“阿姊,入府要紧。纪府管教下人,咱们就别插手了吧。”
陆蔓不依,抽出手臂,将小男孩护在身后,“管教归管教,哪有这样轻贱人命的道理。”
周围看客亦被陆蔓激起愤怒,跟着附和道,“是啊,要不是王妃殿下路过,这孩子怕是命都没有了吧。”
“纪府实在是欺人太甚,必须给个说法。”
周围一时人言嘈杂,群情激愤。
“误会!误会!”
杨叔瞧着祸水往纪府上引,慌得直跺脚,索性一拍脑门,大声嚷了句,
“这孩子就是个奴籍,就算死在纪府又如何,况且只是将他碾出府去,各位消消气、消消气。”
“哦,就是个奴啊。”
陆蔓身边的声音陡然变了调,阴阳怪气,颇有些埋冤她的意思。
“我瞧着王妃袒护他,还拉拽他,以为再不济也是个庶民呢,哪晓得竟是个奴。既如此,何故如此亲昵。”
陆蔓愕然于周围人的理所当然,当即怒竖眉目,“奴籍又如何?也是一条人命。”
然而周围的人已经稀稀拉拉散了,没人愿意为一个奴籍小泼猴子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