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下,方才还惊魂未定的宾客,又都面色暧昧起来。他们还在担心伤情,殊知不是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的把戏。
白瑞生面皮薄,根本招架不住李挽的目光,瞬间脖颈红得滴血。
并非因为羞涩,是因为有口难辩。
瞧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纪勇男冷声呛道,“瑞生真是好福气,能得豫章王殿下厚爱,料是前途无量了吧。”
他极力藏住愤怒,指着白瑞生,同诸公嗔笑,
“说来倒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挡了白郎的康庄大道。辉儿,回去备份厚礼,莫让人家觉得我们怠慢了贤才!”
“大将军哪里话,”
白瑞生来不及措辞,赶紧解释,
“大将军是瑞生的伯乐,有如瑞生的在世父母,瑞生唯有敬仰,没有丝毫别念。”
他这话本是向纪勇男表明立场。
哪晓得,李挽那厮接过他的话,却是一番一番巧舌,让一片忠心变了味道,
“大将军说笑,瑞生经常同本王讲起对大将军的爱戴,与本王分享过许多在将军府的过往旧事。本王感谢大将军照拂瑞生。只是厚礼就不必了,本王府库丰厚,将将才赠了百抬珠宝,瑞生,你看可还有需要?”
他这话说的,就像上门提亲的夫婿似的!那百抬珠宝听在外人的耳朵里,活脱脱就是百抬嫁妆。
纪家父子当即脸色沉得能滴水。
心中料想白瑞生这窝小白菜是白养了,都跟李挽分享秘密了,怕是早就被猪拱了!
众人神色各异,偏李挽这厮不知耻得很,还笑着攀扯白瑞生。
白瑞生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他实在不明白,豫章王血气方刚一儿郎,驱赶他利用他就罢了,没事与自己搞暧昧做什么?分明没有那个意思,却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叫所有人以为他当定了李挽的男宠。
纪家父子早已气得拂袖而去。
薛太后神情也躲闪起来,欲言又止,似是想劝,
“皇弟啊,你真的……?”
话至此,却又想起李挽近来多起来的笑容,相较之前孑然一身的孤冷,是全然不同的。
“罢了,你们儿郎的事……罢了……哎罢了……”
她微微阖了眼,决定今晚回宫,就去列祖列宗牌位前认罪祈福。
太后神色不悦,其余人等也不便再明目张胆的打趣,便张罗着往麟德殿去赴宴。
陆桐磨磨蹭蹭留在最后。
她在人群里瞧了许久,见众宾客你一言我一语,竟没有一人想到阿姊,急得手里的绢帕都汗湿了。
“王爷,”
她哆嗦着小嘴,似是用尽全力。
眼见着下一个字就在嘴边,一声呼唤从人群里传来,
“桐妹妹,快来,陆公正寻你呢。”
是纪子莹在笑着看她,笑得渗人。
陆桐吓得立时噤声,她的小丫鬟还在纪子莹手上!她眼下也不知道纪子莹有没有抓住她的什么把柄,哪里敢轻举妄动。
若是什么都没做过,那便罢了,偏她最近买过春药,妄图与白瑞生成一段佳话。如果此事让纪子莹声长出去,她怕也无颜再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