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兄,不要再因此事误会我了,可好?”黑暗中,燕琨玉那双眼中含着水汽似的,让人狠不下心。
九方渡看着他,顿了片刻,难得回应他:“好。”
前几日的隔阂就这样被打破,九方渡以为燕琨玉被自己如此折辱,起码会抗拒他,却没想到还是这般信赖他。
如此,倒省得费心。
九方渡的右手搭在燕琨玉身上,燕琨玉感觉到九方渡掌心有些湿润,是未愈合的伤口。
他抬手轻轻握住九方渡的右手,悄声捏了诀,止住了九方渡不断渗出的血。
发觉燕琨玉在做小动作,九方渡淡淡看了他一眼,语气带了嫌弃的宠溺似的:
“本尊一时不看着你,你就闯祸,难不成要把你挂在本尊腰上,整日带在身边?”
燕琨玉被训得心虚:“我当时只是路过……”
“明日跟我去北岳山。”九方渡道。
燕琨玉闻言惊愕看向九方渡,不知是不是哭过的原因,声音都发酥:“去做什么呀?”
“抓诸怀。”
诸怀,外形似牛,有四眼,是吃人的凶兽。
抓凶兽来作为坐骑或是武器来饲养,是九方渡的爱好,他喜欢驯服那些难以服从的异兽。
燕琨玉待在轩辕丘一直没出去过,自然也想去外面看看。
他点头应下,庆幸自己今夜去见了酸与,不然不知那倔强的大鸟又会绝食多久。
身体的疲惫让燕琨玉沉沉闭上眼,手中却仍牵着九方渡那只受伤的手。
听到燕琨玉均匀的呼吸声,平躺着的九方渡稍稍抽了下手指,却被那人攥得更紧。--
九方渡是半夜突然起的,这一清早齐眉已经备好坐骑、车马。却不见尊上的影子,满轩辕丘的找人。
而刚睡醒的齐妩也不知九方渡就宿在行梦楼,她如往常一般,大咧咧地推门而入。
“燕公子,燕公子,你快别睡了,尊上丢了!他们说是先去北岳山了,燕公子你不用再禁足了!”
她撒了欢地跑到燕琨玉卧房,绕过屏风时,整个人都傻了。
那床上坐着的人哪里是燕琨玉,分明是他们口中不见了的尊上。
九方渡沉着脸坐在床榻上,燕琨玉半躺在他的腿上,睡姿极差地抱着他的手臂,九方渡冷冷睨了齐妩一眼,那手下意识地捂住了怀中人的耳朵。
“拜、拜见尊上,齐妩不知尊上也在行梦楼!”齐妩吓得魂都没了,连忙跪下道。
“你每日就是这般叫他起床的?”九方渡本抱着燕琨玉睡得正香,被齐妩吵醒后,起床气都出来了。
齐妩吓得要哭,她埋着头听到床榻上那纱帘后的声音,肩膀都抖了抖。
“九方兄,别凶……”像是梦话,听了人骨头都酥。
九方渡似乎是叹了口气,语气平和几分:“你先出去,叫齐眉将出发的队伍停在行梦楼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