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珩在死一般的安静中,睨着顾思年面无血色的脸。
顾思年只觉得男人一双眼睛幽深,像是寒潭一般冰冷。
她的脸色从苍白,一点点变成青灰。
傅瑾珩开口,吐字低沉:“宁敏华让你过来的?”
他身上的压迫感太重,顾思年下意识不敢撒谎,一边点头一边哭:“九爷……我真的很喜欢您,您就把我留在身边吧,我一定会乖乖的,什么都听您的。”
一段话得梨花带雨,卑微孱弱。
换成一般的男人,就算不答应,大约也不会再多为难。
可是傅瑾珩仿佛看不见她脸上的眼泪,灰色被面有一块因为眼泪而颜色变深,他的目光停留在上面,没有起伏的语气:“下去,你好脏。”
顾思年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可是她不敢违抗,哆哆嗦嗦地下了床。
没有人会想到,傅瑾珩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他径自离开了房间,喊了管家上来。
“九爷。”
“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部都换了,里面的那个人扔到公馆门口,我不想在公馆再看见她。”无波澜的语气,一点点后路都不给人留。
顾思年没有想过,会收到这么大的羞辱。
她止不住地落泪,颤抖如糠筛。一张娇美的面容,梨花带雨。
傅瑾珩已经离开了,管家站在原地,默默听着房间的哭声,有些诧异。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送女人给九爷了,可是往常,九爷至多就让人将女子送回她们自己家中,之后换一遍房间里的陈设。哪里有过叫人这么难堪的时候。
直接扔在门口,未免太羞辱人了。
这实在是,有些诡异……
余欢夜里睡得不好,梦里是上一辈子,她在傅瑾珩的身边时。
是夏末,傅瑾珩抱着她,坐在庭院里,她手里端着一碗冰镇梅子汤。
庭院那一处的树荫错落,只能透进一丝丝光。很凉爽,很宁静的夏末。
她将梅子汤喂给他,而他看着自己,唇角笑意深深。
只是那晚上,傅瑾珩进了医院。
余欢在他的床边守了一夜,醒来的时候,她问他:“你梅子过敏,为什么不和我?”
傅瑾珩:“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喂我吃东西。”
余欢听着,只觉得胸口酸涩,那股酸涩在身体里流窜,最后从眼眶里滑落。
她:“傅瑾珩,你是不是傻子啊?”
那人依旧在笑,笑意温柔。
余欢从未见过,他对除自己以外的人这么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