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北砚缓过了一开始的诧异,平复了一下情绪。只是几乎同一时间,他的额角出了一层冷汗,那汗水顺着额际划过侧脸……
他开口,听不出半分异样:“傅先生这话得可笑,我什么时候暗箭伤人了?余欢是我的家人,我在意她,有什么不对?”
单单这一点够不够
“家人?”似是低声的重复,声音淡到听不清。
只是下一刻,傅瑾珩冷笑了一声,一字一顿,语调轻慢:“谁是你的家人?谢谢赵先生替我照顾欢欢这么久,这三年你为她付出的东西,无论是钱财还是心思,我都会加倍还给你。可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欢欢从来不是你的家人。她一直,都是我的。”
赵北砚一张脸瞬间苍白,夜色已经很深了,他借着房间里的灯光,看见自己倒映在落地窗前的,惨败失血的脸色。
他不能确定傅瑾珩对自己的身份猜测到了几分,可是上辈子两个人做了二十几年的兄弟,他能猜到傅瑾珩重生,傅瑾珩未必就不能猜到,这个隐藏在赵北砚的皮囊下的人究竟是谁。
一旁,余欢看着两个人之间濒临崩裂的气氛,忍无可忍。她按耐着心里对傅瑾珩的忌惮,抬手想要去拿他手上的手机。
可是傅瑾珩的动作更快,他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之后一瞬不瞬地看着余欢。
他:“余欢,你很信任他?”
余欢从他的手中拿过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很平静地:“我很信他。”
“为什么?”
“他照顾了我三年。单单这一点,够不够?”
“我曾经,也对你这么好。”
“是。”余欢笑了笑,笑意透着讽刺:“可是傅先生,我死了。死的那年,我才25岁。”
傅瑾珩的唇线抿得有些发白。
冬日的风裹挟着雪,似乎下得更紧了。
就在余欢以为两个人还要继续僵持下去的时候,余欢听见他:“如果不想留下,你就回去吧。”
余欢片刻忪愣,之后道:“我过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傅瑾珩不话,那双墨色浸润的眸深幽一片,看不清情绪。
余欢捂着受赡手臂,离开的时候,走得没有一点点犹豫。
傅瑾珩站在原地,他看着她离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白色的药丸,极快地咽了下去。
他开口,让一旁的司机将余欢送回了顾家。
后来的时间里,他一个人坐在望居里喝酒。
酒意浓郁的时候,傅瑾珩想起了很多旧事。
比如,那一年20岁的余欢来到自己身边的那,也是这样的雪。
她那时还很孩子气,带着一点点的傲气,并不是什么很讨人喜欢的个性。
可是他那么喜欢,就连她生气的样子,他都觉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