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声如珍珠坠地,清脆悦耳:“我是在帮你呀。如果你不喜欢,大可承认你是心机深沉毒如蛇蝎的女子,这样我稍后将你灭口,也不会忘记在你的墓碑上为你正名。”
“灭口?还是不要了吧……”花雅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看见麒麟刀没有。”
“我也不知道,我正在山崖下散步,突然听到头顶呼呼风响,刚抬头看过去,就被一把长得像刀的大铁块穿胸而过。”
花雅偷看到风魄淡无波澜的双眸,分明是不怎么相信她的话。
她连忙陪着笑,顺便用言语小小地贿赂了一下对她的证词有着至关重要作用的风大美男。
“我醒来的时候,只看到您家风流倜傥卓尔不凡的风大侠问我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就走掉了。接着我就莫名其妙被抓了。”
实践告诉花雅,真话和假话混着说,比较不容易被识破。
“哦?”少主低笑,“你说你被麒麟刀砸中?”
花雅感觉到纱帘后有目光打量着她干瘦的身体,她下意识地抱住胸口,引得风魄一声鄙夷的轻哼。
笑意突然收敛,依旧温雅的语气,却有种令花雅浑身发抖的冷然。
“你知不知道麒麟刀可以穿山劈石,化尸为粉。而你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怎会被麒麟刀穿胸而入。”
说她蠢还真是蠢,要编也该编个合理的借口,这种明眼人一眼就看出破绽的借口分明是给自己找了条死路。
少主不动声色,眸光透过白色微透的纱帘,淡淡望向大厅里那个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衣服破旧头发脏乱的小丫头。他身体略微后仰,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红缨,红缨那头是银白色的利刃,冰凉的金属表面泛着剧毒的绿光。
这是见血封喉的利器,亦是雾影轩常常用来对付无赖小角色的简单武器。
若是这小丫头一味狡辩,让他失了耐心,他可不保证手中的暗器会不会飞向她白皙娇弱的脖颈。
两只禽兽
“我也不知道原因啊,或许是妖,呃,宝刀在砸下来的时候因为某种无法解释的神奇原理突然变小,所以没有留下太大的伤痕……”
花雅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离她越来越近,依旧扳着手指信口雌黄。
“呵,”少主淡然一笑,温润的声音仿若千朵梨花纷然落下,把花雅的五脏六腑搅得翻来覆去,以至于这好听嗓子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她脸上花痴的笑容也没有褪去,“风魄,脱下她的衣服,我要验验看她身上有没有伤。”
“是。”风魄走向花雅,用嫌弃的目光看了看她搓衣板似的身材,扬起手,不知用了什么邪功,只一瞬间,便将她的外衣剥下。
花雅穿着一袭白色里衣,傻乎乎地站在风魄与少主的平行线内,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一直想要隐藏的呈现平面的丢人身材,又抬头看了看面对她没有半点邪念目光正直得像有着断袖之癖的风魄,良久,总算清楚了一个事实。
她要被人看光了啦!
“你们这两只禽禽禽,禽兽!要要要,要对我做什么不轨的事情!”
花雅连滚带爬,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到达距离风魄最远的地方,抱住一只腿颤颤巍巍地控诉。
她胸前肌肤如玉,大片春色隐隐约约透出来,勾勒出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姣好肤色。
“我倒是想问,一个姑娘死死抱住一只禽兽的腿,到底是想对禽兽做什么不轨的事情呢?”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轻柔如月光映照在波光潋滟的碧水湖中。
花雅身体的骨头都僵硬了,她的汗毛倒立,额头冷汗淋漓。
完了,完了,她居然冲进了纱帘里,这可是禁区啊。
她缓缓抬头,想试着看清楚头顶上这个有着好听声音的男人是何尊容,然而一柄匕首突然不带丝毫犹豫地顶在她脖子上,刀柄微挑,尖锐的利刃划入花雅的肌肤,挑出一丝绯红如樱的血线。
“别抬头。”淡雅如风的声音,清浅划过耳畔。
三只乌鸦
“是是是!”
花雅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
一定是他容貌丑陋,才喜欢躲在纱帐后,让他的美男手下为他卖命,既然少主大人说不许抬头,花雅也不敢有半点违抗,更何况她吓得双腿打颤,根本对少主什么模样没有丝毫好奇。
“风魄,”少主云淡风清地吩咐:“把她拉下去,派人严加看守,麒麟刀若是被她藏了起来,跟着她定会有收获,另外再派一队人去山崖下搜查,找不到就放火烧山,我就不信麒麟刀有翅膀会飞了不成。”
风魄遵了命,将花雅丢进乱糟糟的柴房,待风魄离去,花雅身体里那个欠扁的声音才慢悠悠地响起来:“就知道你靠不住,连个谎都编不圆。”
“你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开始讲得漏洞百出,我会被怀疑吗?”花雅听到妖刀的声音就愤怒得想喷火,“都是你,害我没了美男,没了我的小木屋,现在被关在这个鸟不拉屎的柴房,有什么前途!”
花雅话音未落,“噗叽”一声,有一坨屎黄色的东西落在她鼻尖上。像是与她的话语对称,头顶还传来扑闪翅膀的声音。
花雅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漏风的屋顶,三只乌鸦站在横梁上,褐色的眼珠里迸射着对花雅毫不掩饰的鄙视。
她敢保证,在她这平淡无奇的十六年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倒霉过!
花雅捏起一片叶子,嫌弃地擦去鼻子上的糊状物体,趴在小木窗上向外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