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存真瞬间脸色苍白。
他平日里惹是生非都对自家人瞒的死死的,从没舞到明面上。
他可是家里的刘大少,以后要和弟弟妹妹争夺家产的,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他敢对江导的小徒弟出言不逊,那不仅会被家族审判,以后他和弟妹争夺家产也会落下话柄!
刘存真半小时前有多洋洋得意,现在就有多惊慌失措。一米七的个子站在原地像个鹌鹑,浮夸的鎏金衬衫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愈发狼狈。
但在场的剩下三人谁也懒得多看他一眼,谁也懒得管他的死活。
江导率先推门而出,温星夏亦步亦趋跟在白珩身后,“咣当”一声,门被合上,硕大的监控室只留几个工作人员用隐晦又带着同情的目光望向瘫倒在地的刘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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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没完。
三人坐在包厢里,温星夏捧着外壁冒着气泡的果汁,低着头挨训。
但训斥的内容和他以为的天差地别。
“你怎么这么能耐?两个月前的事你都能忍住,一声不吭自己扛?”
“你当我和你师娘是吃干饭的?!”
——这是江导拍着桌子脸红脖子粗的叫喊。
“一个导演,连投资方都拿捏不了,温星夏你干什么吃的?”
“拍个短剧能倒欠十几万,你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是白珩在冷嘲热讽。
这个时节穿西服还是热了点,好在手里的果汁冒着凉气,丝丝缕缕抚慰着他的心。温星夏乖乖低头,一言不发。
这种带着关心的训斥,他全盘皆收。
“啧。”
白珩最烦这种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小孩,但看在小孩拍的作品着实太令他满意,他还是大发慈悲的淡淡开口:“张嘴给我狡辩。”
“……啊?”温星夏有点震惊的抬头。
我以为你是独断专权的霸总型人格,怎么你还需要我有来有往的跟你搭戏呢?
一旁的江导也给自己加戏,又一巴掌拍向梨花木桌面,面前的碗碟抖三抖:“给我狡辩!”
……明知是狡辩,你们还要听啊?
温星夏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内心最后的一丝顾虑和忐忑也被两人冲淡。
温星夏:“我提出解约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我有一些存款,添补一下正好能够还得起违约金,于是就没麻烦你们。”
他揉了揉鼻尖,继续说:“而且我知道这次拍的短片肯定能得奖,奖金还有40万呢,我不怕。”
江导仍然皱着眉:“干嘛这么麻烦?拆东墙补西墙的!你一早给我说了,我能让你受这委屈?”
小孩独立一点是好事,但太独立,就让他觉得自己这个老师没一点用武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