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推门进来,脸色不好地走到床边,小声地说:「娘娘,奴婢不是来说这个的。」
我扫了眼她耷拉着的脸,「怎么了?」
她为难地说:「娘娘,您今晚别等陛下了,想必不会来了。」
「是安公公给你传话了吗?」我想起他时常因为处理政事而干脆宿在御书房,揣测着说,「也是,今日为了迎那使臣,想必他忙得很吧。」
「哎呀不是,娘娘……」花玉欲言又止。
我耐心地等着她说完。
花玉犹豫再三,还是把话说出了口,「其实是……是陛下在周婕妤那儿歇下了。」
我的手指瞬间不自觉地收紧,一阵痛意撅住了我的心。
许是他宠我太久了,我竟忘了他还是一个帝王,他有他的三宫六院,他爱睡在哪就睡在哪。
可为什么,偏偏是今晚,偏偏是周和铃。
这便是懒得与我解释的意思了罢。
我深吸一口气,却发现连呼吸都费劲。
我朝花玉强挤出一个笑,话音轻颤,「那便……睡吧,不等他了。」
说完,我觉得鼻子一酸,于是匆匆转头吹灭床前的烛光。
黑暗中,我脸颊凉凉的,我听见花玉掩门前留下的一声叹息。
第十三章
第二日,周婕妤复宠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似的,传得六宫皆知。
本以为,这已是最糟糕的境地了,谁知事情还没完。
屏兰轩的周婕妤被诊出喜脉,已一月有余了。
这当然不可能是皇上昨夜风流的结果,于是众人又叽叽喳喳一片,争论是不是周婕妤自个儿不甘寂寞,与他人暗通款曲。
「结果你猜怎么着?」如才人一口一个小奶酥,与我说着外头的消息。
她倒实心眼得很,当着我的面说皇上和新宠的事,不怕我以为她是故意过来奚落我的。
我也捻起一块糕点,接了话,「怎么着了?」
「今日给俪贵妃请安时,皇上当着我们的面儿袒护周婕妤,说一月前他去看过一次她,那回去得隐秘,因而彤史并未记录。」
「啪」,我手一松,糕点掉在桌上。
如才人眼疾手快地抓起就往嘴里扔,含糊地说:「吓死我了,还好掉桌上十下以内还能捡起来。」
我无心思考如才人在说什么,满脑子回忆起一月前发生了些什么。
一个月前,我还没见过周婕妤,而那时我已搬来侧殿住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