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廊迎面又碰上了二十六,谢红苗的一颗心瞬间悬起,提得极高,仔细地观察对方的表情,生怕从他眼里看到怀疑。
然而没有。
二十六更多的是困惑:“茶水已经送去书房了,谢真君怎么了?”
谢红苗保持着冷漠的人设,直接越过了他去。
走到书房推门而入,只见钟紫衣果然正在低头练字,见了他,提笔不动,目光闪动,又抿了抿自己鲜艳的双唇。
谢红苗张望了下,桌上并没有自己刚刚写的那幅:“我……的字呢?”
“师父,在这。”钟紫衣轻声答道,将自己正在写着的宣纸抬起,下面便是谢红苗的字。
谢红苗:?
谢红苗:“你在……”
说是“临摹”也不合适,就是将纸贴着,对着描画。一些初学写字的小朋友就是这么做的。
却正因为如此,刚刚二十六进来,看到的便只是钟紫衣描的那幅字。
谢红苗:“……”
长长地舒了口气,谢老师板起了脸:“不可以这样。读书也好,修仙也罢,都是从自我出发。模仿他人,不是正道。”
他抽出自己写的那幅“钟紫衣”,指尖冒出火性灵力,瞬间给烧作了灰。
经这么一下,谢红苗也无心再教什么了,当下带着钟紫衣出去,唤过二十六来:“从今日起,洒扫的事都交由他,你去冯长老那,让他再给你安排个去处吧。”
二十六双目圆睁,一脸难以置信,愣了一会,眼圈慢慢红了:“真君,怎么这么突然……是小仆哪里做错了么?”
你没有,只是我不是对的人。谢红苗在心里说。
对于手脚麻利,性子又活泼的二十六,其实是很喜欢的,刚刚穿书而来有他相伴也不觉得孤单沉闷,然而在暴露身份的危险面前,这样的喜欢微不足道。
今日是写字,来日说不准又有别的什么,还是自己想不到的。
当下道:“原本要你在这,是服侍我日常起居,不过现在我已收了弟子,还是由他来做更为合适。”
“可是……”二十六手足无措地,“小仆可以连钟小哥也一起服侍啊,小仆可以做好多事的!”
谢红苗不忍见他哀求的神情,只冷下脸:“我意已决。你这便收拾东西吧。”
二十六不敢再说什么了,抹着眼泪回去了自己房间。
只半个小时便提着一个小包裹出来,低垂着头:“谢真君、钟小哥,那……那二十六告退了……”
“等等,”谢红苗叫停了他,伸手在百宝袋中一探,摸出了一锭银子来,“你在这做事,也算尽心,拿去吧,这是赏你的。”
追云派中像二十六这样的少年,都是没有灵根的普通人,要么是没了亲人,走投无路,要么就是生在附近,家境贫寒,被派中人带回来,在这做点粗使杂活,来谋个生计。
灵石什么的对他们没用,而这一锭银子可以让他的日子过得开心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