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如姨问。
李朝夕数了数他和季无常重逢后毒发的次数,“三个月。”
如姨拿起桌上的水壶,冒着热气的水从壶嘴里倒出,落进下方的碗中,几缕热气腾然而上,朝如姨的面颊扑,“我这人不会弯弯绕绕,你只有半年的时间。”
水停,如姨放下水壶。
李朝夕盯着碗里冒着的热气和层层水纹,抬眸,“什么意思?”
如姨端起碗,放到他面前,“你最近毒发,是不是越来越嗜睡?稍微动用内力胸口就会痛,别人替你疗伤,胸口的疼痛就会加剧?”
这一条条正中他的症状,心也跟着一下,一下,沉入谷底,
“是。”他茫然道。
“尽量不要再动用内力了,不然,半年都挺不过去。”
这一噩耗,不仅对李朝夕是打击,对季无常来讲,犹如天塌了下来。二人的心,从天堂坠入地狱。
季无常“腾”地站了起来,“你姐姐在哪儿,我现在就带哥哥去找她。”
提起姐姐,如姨沮丧地摇着头,“我也不知,我来安国寻了她十五年,依旧渺无音讯。”
说到这儿,如姨低落的情绪瞬间消失无踪,手掌用力拍了下桌子,气愤道:“姐姐她被你们安国的男人蒙骗,离开了我和族人。”
碗中的水撒了出来,浸入桌子里,水滩只剩下一片水痕,李朝夕先从地狱中爬出,“这期间,你们没有联络?”
脸上的愤怒一扫而光,如姨黯然伤神,“只有一封书信。”
“信是从晋州寄出去的,可这十五年,我翻遍了整个晋州都未找到关于她的消息。”
“找到我的姐姐,就能解你体内的药蛊。”
李朝夕明白如姨的心情,亲人对他们来说,是活着的精神支柱,可偌大的安国,想要寻一人,并不是件易事。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他淡淡道,忽地灵光一闪,“可有何信物?”
如姨指了指她的眼睛,“姐姐她同我一样畏光。”
李朝夕看着她,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再多听到一些讯息来。
“那个男人,听说是个挺大的官儿。”
朝中当官的人不计其数,他要的是更精确的,“其他的呢?”
如姨懵住,半晌,摇摇头,“没了。”
李朝夕:“你姐姐的画像可有?”
“有的,我自己画了一幅。”
如姨雀跃,起身就去翻找,没一会儿手里拿回来一幅卷起来的画。
画卷打开,李朝夕震惊,指着上面画的七扭八歪勉强能瞧出来是个女人的画像,
“这,是你姐姐?”
如姨自豪道:“嗯,怎么样,是不是美若天仙,犹如仙女下凡?”
她的目光扫过季无常神伤的表情,凑了过去,细细打量几息,在季无常黑色的眸子直视过来时,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