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啕大哭。
胸口处像是被一把大锤不断地砸下,痛得她几乎整个人都要蜷缩起来。
手掌的温热承接了她的泪水,一寸寸染湿了玄桑的掌心,他轻轻拍着殷禾的背,苍老布满皱纹的手一下下地,安抚着她几乎崩溃的情绪。
“师尊……”
“我……我没有家了……”
“我该怎么办……师尊……”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风烛残年的老人的声音却越来越轻。
“阿禾……帮师尊最后一个忙,若是可以……去羽山……将她带……走……”
玄桑的声音被夜风吹远,渐渐地低了下来。
察觉到玄桑拍打的动作渐渐轻了下来,她抬起肿如核桃的一双眼,竟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玄桑轻闭着双眼,面上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像是只为了等待她回来的这一天,向她交代这许多的事。
这口气松了,便再也没提起来。
殷禾腿软得几乎站不起来,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争先恐后地砸在石台之上,她动了动唇,却没发出声音。
好半晌,才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丝颤抖的声响,哑声无力地喊着:“师尊……师尊……”
“你醒醒……”
可再也没有一双温热的掌心能够接住她的泪水了。
刚刚回暖的血液,又再次冷了下来,明明给了她一丝希望,在不到片刻的时间里又无情地夺走。
倘若世间真的有神,倘若苍天真的有眼,谁能来告诉她,究竟什么才是应该坚持下去的道?
他们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
殷禾亲手埋葬了玄桑,在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又经过每一座坟冢前,她都沉默地跪下,一个个磕了过去。
额头上的血一滴滴砸在土里,落在她的眼睛里,腐蚀着她几乎快要溃烂的心灵。
她在苍云峰顶坐了一夜,在太阳初升的那一刻,她睁眼看着那片阳光一寸寸照在满地的青坟之上。
那些明明应该一同站在朝阳之下的人,全部都离开了。
“要你们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高座之上传来的声音冷得让人发颤,在偌大的魔宫内回荡着,众魔战战兢兢地跪成一片。
胆子稍大的首领伏影膝行两步上前,解释道:“尊主,不是我们没有尽心寻找佘兰草,只是我们过去的时候,发现……”
“发现什么?”
伏影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殷禾的脸色,道:“佘兰草的花期就在这两日,但是照幽谷内已经被药宗的人全面看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