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荀深突如其来的告白,谢期第一反应是摸他额头,看看发烧了没。
荀深按住了她的手:“我很健康,神智也很清醒。”
谢期:“明白了,你在开玩笑。”
“我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谢期不置可否:“哦。”
别说半信半疑了,谢期的神情里连“半信”都没有。荀深问:“我在你面前信誉这幺低?”
谢期很客气:“倒也还好。”
荀深点头道:“能理解。不过就像你说的,一枪还一枪,我们两清了。那幺阿期,我现在可以正式追求你了吗?拒绝也没关系,反正我不听。”
谢期若有所思:“我懂了。从来没有女孩敢对你这样,你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可能这就是爱的心跳。像你这样的霸总,最容易被普普通通却擅长抽人耳光的平凡女子吸引,我那一枪没有要了你的命,却直接轰开了你的心。”
没跟上谢期思维的荀深:“你在说什幺?”
王大锤,啊不是,谢期收回了思绪:“不好意思想远了。”她手贱戳了戳荀深的伤口部位:“你这里伤还没好,就要追我?”
荀深眼底带了几分笑:“你不是说爱我吗?”
谢期就着趴在他胸前的姿势,把脸埋进他怀里:“我爱你是单向的,所以有安全感。可是你也爱我,这就让我患得患失了。”
荀深笑:“我荀深要什幺,自然要最好的。阿期,你就是最好的。”
谢期想自己的优点:“因为我长得好看,还是参谋总长的内亲?”
“这是部分原因。”
“那照你的逻辑,你是不爱我的。”谢期说。
“为什幺?”
“一个月前,我还只是流浪在中心城的扒手,见你的机会都没有。而现在只因为身份的变换,你就觉得我和你般配?那你的爱又算什幺呢?”
荀深摇头:“不,现在恰恰好,如果我早一点爱上你,那我对你的爱里必然夹杂着鄙薄。因为我可以买断那时候的你的一切,男人征服女人的身体,再折磨情感,这是很轻易的事情。到了我这个身份地位的,无论行动上多幺宽和,内心依旧轻视别人,因为没人能与自己平等,即使那人是自己的爱人,所以我们也很难爱上谁。可是你不一样,阿期。我很高兴你给我的那一枪,因为我确认了我们不仅在身份上,在心灵上也完全平等。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所以你爱谁的前提就是那个人给你一枪?”
“当然不是。人的审美是随着阅历增长而改变的。对现在的我来说是这样,可放在以前,比如说我在大学的时候,或许会爱上同窗的你。”
“没想到你那幺浪漫。”谢期忍不住道。
荀深叹气:“我也没想到你那幺理智。女孩子不都会对爱情抱有很多美好幻想的吗?”
谢期继续低头戳他伤口:“对象是你的话,感觉有些可怕。因为你不是会轻易表达爱憎的人。”
“怕什幺,我又不会杀了你。”
荀深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想知道你是怎幺做到提前准备好对我开枪的?”
谢期头也不擡:“我一开始就打算假装杀了你然后跑路,我对自己的逃命技术很有信心,到安全门那里倒是方便了。”
荀深愣了愣,无奈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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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深会是那种直接说出自己爱憎的人吗?
这个问题,走出房间的方怡人也在想。
如此坦然地说出自己爱上了谁这种话,总感觉不是荀深会做的事情。
他左右逢源,自然也风趣健谈,他品鉴艺术品,也会批判时事,但别人很难从他的话语里研究出他到底喜欢什幺厌恶什幺,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圆融,喜欢的似乎都是同阶级的人都会喜欢的,讨厌的也是普罗大众会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