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嘉妃回想起皇帝踏入福阳宫后的言行,惨然一笑,倏忽变了脸色,泪水自双眼夺眶而出,“妾是有罪,可妾方才所言,也是真的——”
“——乾宁三十一年五月,陛下尚在晋徐二州巡视水利,先皇携众人往京郊避暑山庄,就在流波湖的小亭外,妾与丽太妃一起,发现贵妃与庶人萧旭——”
多变
被晚菘从梦中唤醒那一瞬,姜蕙还有些迷糊。
“晚菘?”
略微绵哑的嗓音低低的,带着困意。
帐子已经撩起来了,烛火昏昏,床头挂着的碧玉镂雕香囊微微摇动。
往常伶俐的心腹丫头跪在脚榻边,语气微急。
“主子,皇上正往瑶华宫来呢,庆丰传消息说是从福阳宫出来就一路冷着脸,这会子该是到太液池了……”
“什么时辰了?”姜蕙打断晚菘的低语,坐起身来,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温水。
取了衣裳快步过来的石榴忙接话道:“亥时三刻,平姑姑已在小厨房做金玉羹了。”
嘉妃晚间告病,皇帝往福阳宫探望,这会儿应是已尘埃落定了,缘何冷着脸往瑶华宫过来?
“福阳宫有什么消息没有?”她起身,由着石榴晚菘替她穿衣净面、梳妆打扮。
晚菘摇头。
“陛下去福阳宫不久,安景公公就带着慎刑司的人围了宝庆殿,一丝消息也传不出来。“
围了宝庆殿?还是慎刑司的人,不是禁军侍卫?
嘉妃之事,怎么也不至于围困宝庆殿,出了什么变故?
姜蕙皱眉,凛然道:“山楂,你去告诉秋葵和红缨,照顾好年儿,今夜无事不要出门。“
“是。”山楂领命。
“晚菘,你带着红玉碧云几个,随庆丰一道看好瑶华宫宫人,若有趁机做些动作的,即刻绑了。”
“是!”晚菘声音坚定。
铜镜中的女子双眉若柳,不施粉黛,静坐之时,自有一股凌冽冷色。
石榴手脚麻利,飞快绾好了朝云近香髻。
“主子,这样如何?”
姜蕙看了一眼,从妆匣挑出支竹节响铃白玉长簪簪上,随后站起来身来:“走罢,去迎一迎陛下。”
御驾从福阳宫一路行到太液池,池面月光粼粼,静静倒映着旁边宫道上林立的暖黄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