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浊恹恹道:“反正你怎么说都有理。”
未等裴缜分辩,有差役来报,刘仵作在前堂,立等相见
裴缜知其来准有事,立刻出去相见。
百戏篇(十一)错综复杂
刘仵作看见裴缜,迫不及待道:“裴寺丞上次叫我想想尸体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我还真想到一个!”
“刘仵作请讲。”
“原本早忘到脑后了,直到昨儿个我那老婆子宰鸡,那个血溅的呀,满厨房都是,忙活了一下午才擦干净。”
“莫非血迹启发了刘仵作?”
“不愧是大理寺来的,可不是这么回事儿!”刘仵作夸完裴缜,语调一转,气哼哼道,“我告诉她多少次了,宰鸡得割喉咙,她偏不听,照旧往脖子上割,割又割不死,鸡就扑腾呀,弄得到处是血点子!”
“见到血点子刘仵作想起了什么?”见他总是离题,裴缜不得不把他拉回来。
“江秉烛的脸!”刘仵作突然道。
“他的脸怎么了?”
“有血点子。”
裴缜露出疑惑的目光。
“血迹大面积晕染开,且无喷溅迹象,唯独脸上出现两三个血点,着实奇怪。”
“血点呈什么状态?湿的干的?”
“记不得了。”刘仵作心虚地搓手,“当时儿媳妇不是生孩子嘛,我着急回家抱孙子,匆匆瞥了一眼,也没当回事儿。昨天被那鸡血启发,越想越不对劲儿,就来找你了。”
“有劳刘仵作了,有事我再找你。”
打发走刘仵作,裴缜带着疑惑敲开了梅七巧的房门。窦县令也在房里,见到裴缜,没有往昔的热情。
梅七巧靠着椅背:“裴寺丞要进来坐坐吗?”
“不了,我问句话就走。夫人是第一个看到江秉烛尸体的人,当时他脸上有无血迹?”
“没有。”
“夫人确定?”
“到现在我脑子里还是他那张死不瞑目的脸,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打梅七巧处出来后,遇上沈浊,裴缜叫他再去盘问一遍薛葛二人,自己则找上赵师爷,问他要了吴良的卷宗。
裴缜坐下来读半晌,合卷后问赵师爷:“奸淫妇女在我朝不是重罪吗?奸污一人判处十年,超过两人便要施以宫刑,被吴良奸污的女子多达十数人,为何他只坐了区区十年牢,也没有施以宫刑?”
“裴寺丞是否记得吴良的绰号?”赵师爷问。
裴缜记忆一向好,脱口而出:“长舌鬼吴良,窦县令提到过。”
赵师爷露出一抹诡秘莫测的笑:“这正是问题所在。”
“什么意思?”
“吴良他……用的不是下面那东西,而是……”赵师爷左右看了看,刻意压低声音,“而是他那条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