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魏若若家出来后,裴缜胸闷气短,好一阵无法纾解。那感觉如同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挣出水面,猛然间又叫人按回去,委实不好受。
缓上一会儿,裴缜恢复些,直奔北街的花间酒肆。他清楚知道沈浊今天休沐才过来,方才的话不过为了敷衍魏若若。
清晨的酒肆还未上客,清冷寂静,上次见过的大块头牛武门神似的守在门前,看见裴缜走过来,眼睛警惕地盯着他。
“沈浊在吗?”裴缜问道。
牛武竖起大拇指指指里面,脸上颇有不忿之色。裴缜迟疑一瞬,跨步而入。才走到帘子处,便听见里面有动静。
裴缜帘外站定,清咳一声:“沈浊,你出来。”
里面忽然安静,旋即响起窸窣之声。沈浊一边系腰带一边走出来,如常打招呼:“你怎么来了?”
裴缜见他衣衫不整,气不打一处来。花四娘随后出来,过道狭窄,她招呼不打一声从两人中间穿行,鼓囊囊的胸脯朝着裴缜。唬得裴缜疾步退开,棱起眼睛瞪她。
花四娘娇媚一笑,弱柳扶风似的栽倒在沈浊怀里,“裴寺丞瞪我呢。”
沈浊当着裴缜的面不敢放肆,忙把她扶正了,“我出去一趟,晚点再来你这喝酒。”
“你不来才好,谁还想你。”花四娘凤眉微挑,满不在乎。
裴缜看的来气,扭头便走,沈浊紧跟着追出去。
“大清早的,怎么追这来了?”
“我不来,你指不定干出什么好事!”
“你千万别跟若若讲。”
“你心里还有若若?”
“自然是有的。”
“有还做出这种事!”
“哪个猫不偷腥。”
裴缜猛地刹住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浊。
沈浊悻悻避开目光:“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也不用跟我讲什么大道理,道理我都懂,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你控制不住自己?”沈浊的话令裴缜感到可笑,他质问他,“你快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若若,她不顾双亲反对,一意孤行嫁给你,是为了叫你对她不忠,在外面与别的女人苟合?”
“那怎么办,都这样了,要不你揍我一顿?”
裴缜见他死猪不怕开水烫,怒从心起,不待发作,街头人群突然骚动,不约而同往一个方向聚集。
不明就里的路人问:“前面怎么了?”
知情人答曰:“也不知哪来的一条黑皮大狗,嘴里叼着颗人头,吓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