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那?逆子做出此等事情,有个教?训也是好的。
院子里?啪啪啪啪的掌嘴声不绝于耳,燕国公夫人?又怒气冲冲地说道:“你那?个好儿子可?是不满意我给?他寻的未婚妻呢,一心想?要攀高枝儿,也不看?看?他配不配!”
一个庶子,竟然也敢挑三?拣四的,不过要说是谁纵容得他心野了,还不是燕国公!
“够了,他也是你的儿子,有什么配不配的?”燕国公不满,在他看?来,这事若成了,他们?家就与雍王府、姜家有了联系,不定能带来什么好处呢。
“好好好。”燕国公夫人?高声,“把那?个孽障带进来。”
很快,榷哥儿就被押进来了,他的衣裳散乱,发冠也掉了,不知去了哪里?,一张脸肿胀如猪头,甭说燕国公夫人?,连燕国公都吓了一跳。
“我的儿。”燕国公有些心疼,这是他最爱的小娘给?他生的儿子,有时连两个嫡子都不如他得宠。
“爹,爹。”榷哥儿抬起?头,一双眼睛怨毒地看?向燕国公夫人?。
“爹,儿子已经知错了,爹就饶了我这一回罢,只这一回。”果然同小娘说的一样,燕国公夫人?就不是个好的,给?他定的亲那?般普通,还不许他这样有前程的人?为自个谋夺。
“你就说要怎么解决,每日不拿出一个章程来,你就等着赔上乔家所有哥儿娘子的前程吧。把他过继出去罢了,旁支不是有一家没?有儿子吗?送出去罢。”燕国公夫人?倒不是恐吓,这不是显然的事麽?
一个小娘生的孩子,也敢给?她眼色瞧?
“这……”燕国公犹犹豫豫,“可?是榷哥儿已经是举子了,还是亚元,能重振乔家风光啊。”乔家已经是江河日下?了,他的两个嫡子也不甚出色,甚至考个举人?都费劲。唯独出了榷哥儿,族中资源也就向他倾斜。
一旁的榷哥儿忙不迭地诉苦,“爹,榷哥儿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榷哥儿吧,往后榷哥儿一定听话,再不敢生事的。待日后做官,自然能让您得意!”
这要是被送走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燕国公府的富贵日子,他还没?有过够呢。旁支都是没?有用的废物,他才不要沾边。
“呵,留下?他一个,祸害整个燕国公府,你自个想?去吧,要是还想?继续做你的风流燕国公,你就按我说的做。”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疾步的声儿,一个小厮连滚带爬地行礼,说道:“小的按照吩咐看?着姜家,发现一辆马车去了雍王府,看?不清是谁。”
燕国公夫人?脸色黑沉,狠狠地剜了榷哥儿一眼,“你瞧瞧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你最好保证不是姜二郎君去寻雍王,不然你这个燕国公,做不做得成还不好说。”
“国公爷可别觉着我的话重了,你能确认日后雍王没?有甚麽大前程?那?雍王妃会不会秋后算账?你愿意搭上燕国公府去赌这一回麽?”
她了解燕国公,这话定然直戳他的心。
此事还不到最坏的时候,幸好那?个叫竹清的小丫头机灵,救下?了姜九娘子。
真真切切涉及到自个的地位与名头,燕国公终于晓得利害关系了,不再犹豫,说道:“那?便按照夫人?说的,把这个孽障过继出去,以后便不再是燕国公府的郎君了。”
他这个燕国公过了那?么久的舒坦日子,总不能临到中年,丢脸了罢?
地上的榷哥儿猛地张大嘴巴,喃喃自语道:“爹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最喜爱的儿子啊,爹——”他惊叫出声,没?想?到往常他闯祸,经常给他善后的爹这次居然不管他了。
燕国公叹气,转过头去,“榷哥儿,你终究还没?有出仕。”自然也就没?有甚麽价值让人?保。
亚元稀罕,却也不稀罕。
天下?才子如过江之鲫,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
“往日的小祸我就给?你解决了,这回是万万不可?了,乔家经不住你这样折腾,乖些去罢,我给?你准备些银钱,不至于难过。”
银钱?燕国公夫人?适时出声,“不妥,我知道国公爷心疼他,可?是你想?想?,这事让那?两边盯着的,要是知晓了你的举动,说不定还怨我们?做事拖拉,觉着你不服气。”
燕国公一想?,有道理,遂问道:“那?该如何?”
“自然是越凄惨越好,你想?一想?,若是这孽障鼻青脸肿衣不蔽体地出府,让姜家的人?知道了,不就知道咱们?的态度了?对外就说这孽子出言不逊,所以才送走他。”燕国公夫人?早就想?出口恶气了,这小崽子仗着自个的小娘,平常惯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呵,还想?带着银钱走?
想?都别想?!
“按你所言。”燕国公说。
榷哥儿当?场绷不住了,大吼大叫道:“你个毒妇,我爹心疼我,你却还不让,我娘说得对,你就是想?我们?过得不好,才给?我找一个破落户的女子,我……”后边的话他没?有说完,就被人?捂住嘴带走了。
燕国公夫人?这是特意的,让他口出狂言,打消燕国公最后的那?点怜惜。
“我作为嫡母,给?他找的都是合乎身份的,他若是嫡子,我也就是做错了,可?偏偏他不是。”燕国公夫人?讽刺,这么多年的,那?个小娘终于跌了一个大跟头,不枉费她这些年都纵容着他。
“辛苦你了。”燕国公拍了拍她的手,转而与她商讨起?明天拿去姜家以及雍王府的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