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洗完澡,且惠就认真地知会爸妈:我长大要在这里读书。
董玉书在整理她的玩偶,当即反驳,“大小姐,寒假作业写完了吗?就你天天贪玩的这个样,很难吧。”
但钟清源对女儿无有不应。
他把且惠举到肩膀上,高声笑道:“有什么难的。等惠惠长大了,爸爸来想办法。”
印象里,她的爸爸是个顶聪明的人,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办法。
且惠很惋惜的样子,往她肩上靠,“那么难啊,要是我明年雅思考八分呢,也不行?”
看她这样,冯幼圆也暂且搁下手机,为她出谋划策。
几秒后,幼圆有了个好主意,“这样,你去和沈棠因结拜吧,她家正在为她进牛津铺路,捎带手的,把你也给录取算了。”
且惠像是仔细听入了耳。
思忖片刻后,她征询幼圆的意见,“那多麻烦,我不如拿下背后的金主,你觉得沈宗良怎么样?”
冯幼圆睁大了眼睛看她,满脸不敢置信。
她笑着拧且惠一下,“好哇,你比我还敢想!”
且惠失神片刻,她讶异于自己说起他口气,仿佛认识很多年。
但只不过是刚匆匆见了两面,只记得他脸上一派肃然的刻板,轻易接近不得。
怔忡间,冯幼圆拼命拿手咯吱她,已经闹成一团。
且惠求了一阵饶,幼圆才停下来,红了脸,喘着气伏在她腿上。
忽然听见她说:“对了,你说起沈宗良,昨晚你掉在林子里的披肩,大概被他捡走了。”
“蛤?”且惠惊得坐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在脑海里,把夜雾中硬朗的轮廓,和下午那位儒雅的沈总,慢慢重合在了一起。
这样见之难忘的气质,在良莠不齐的子弟堆里,也算独一份了。
幼圆说:“杨雨濛那个大嘴巴,昨晚你们俩前后脚出去的,还记得吧?她到处跟人讲,说你是故意留给沈宗良的。”
且惠觉得莫名其妙,“昨晚碰到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姓沈还是姓陈,为什么要故意?”
再者,大小是条披肩,丢了她还要重新花钞票买,有什么好故意的?
她有时候真的怀疑,杨雨濛这姑娘的大脑是不是没发育完全?
“杨雨濛嘛,她当然认为你是知道才这样的。”冯幼圆说:“她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也没人会去驳她。”
“怎么,沈宗良很出名吗?”且惠无语。
幼圆挑了一下眉毛,笑说:“东远新晋的大红人咯,年纪轻轻的,就跟一帮老资格平起平坐。还有他大哥,和他家那几个叔伯,都不是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