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一刻钟,署衙中便再无人幸免。
&esp;&esp;喝了这杯酒本官一定好好疼你
&esp;&esp;“大人,林秀清带到。”
&esp;&esp;“好。”
&esp;&esp;应声的是一个看着三十六七的中年男人,留着矢状的小八字胡,油光满面,坐在主位,颜煜想此人应该就是雍州刺史孟元里了。
&esp;&esp;“顾太守的夫人怎么自己在这?不见顾太守?”
&esp;&esp;听到有人闲谈,孟元里哈哈笑了两声。
&esp;&esp;“各位有所不知啊,顾长明贪污赈灾粮饷,已经被本官查明逮捕。”
&esp;&esp;“胡说。”颜煜反驳完立刻又低下头。
&esp;&esp;顾太守突破层层阻碍才将雍州蝗灾的真相传到都城,怎么可能贪污粮饷,定是孟元里是颠倒黑白栽赃顾太守。
&esp;&esp;一来赈灾粮饷的消失有去处解释,二来除掉眼中钉,一箭双雕。
&esp;&esp;只不过他多余插这一句嘴,可千万不要被发现。
&esp;&esp;“人证物证具在,何来胡说一言?”孟元里没有再深究,笑着饮了口酒,“听说顾夫人善音律,还不来为大家助助兴?大家心情好,本官说不定能帮你求求情。”
&esp;&esp;席面上的人非但不觉得无礼,还一个劲儿的起哄,一个比一个叫得欢。
&esp;&esp;“顾夫人,麻利点。”身后的人在他腰上抵了一把匕首做威胁。
&esp;&esp;颜煜心有愤怒却怕暴露身份,想再为林秀清争取更多的时间,确保绝对安全。
&esp;&esp;“妾身可抚琴一曲,为各位助兴。”
&esp;&esp;“好啊。”孟元里一拍大腿笑起来,周围的人也跟着大笑。
&esp;&esp;表演队伍中刚坐下的琴师被清退到一侧。
&esp;&esp;颜煜坐到那个位置上,手指搭在琴弦上抬眼快速扫了圈宴席上的人。
&esp;&esp;一个个兔头麞脑、大腹便便,绫罗绸缎、金银配饰围满一身,不像正经经商之人,更像是暴发户。
&esp;&esp;他拨动琴弦试了下音,没想到自己有天会给一群粗鄙不堪之人抚琴。
&esp;&esp;琴声响起果然无人赏乐,一双双眼睛盯在琴弦上白皙纤弱的手指上。
&esp;&esp;酒盏碰撞和杂乱的笑声将琴音盖了个严实。
&esp;&esp;颜煜也不怎么认真,随意弹弹,算时间没有人来禀报孟元里,顾夫人应该已经安全离开。
&esp;&esp;酒过三巡,孟元里举着酒盏起身往颜煜这边走来,斟得满满的酒,滴滴答答撒了一路。
&esp;&esp;走到琴边,孟元里一屁股坐到颜煜身边,酒又洒出一些落在颜煜衣服上。
&esp;&esp;乐声戛然而止。
&esp;&esp;嗅到恶臭的酒气,颜煜不自觉蹙眉往旁边躲了躲。
&esp;&esp;沾着酒的手慢慢伸到琴弦上,颜煜飞快抽回手没有让对方碰到自己丝毫。
&esp;&esp;孟元里未恼,诱之以利道:“顾长明翻不了身了,你难道要陪他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