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的浓烟争先恐后涌入鼻腔口耳,喉咙深处似被火焰燎过,吞咽时干涩无比。
但这些都不如胸口的疼痛来得更加窒息。
耳边隐隐有谁的哭声,声嘶力竭。
宋溪亭觉得熟悉,仔细听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在哭。
还有人在与他说话,让他快跑……
他却分不清眼前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
“宋溪亭!”
直到那灯笼架近在咫尺,宋溪亭听到一个冰寒彻骨的声音,才将他从深深的幻海拉回来。
陈争渡飞身赶至,抱起宋溪亭,在周围制起一道屏障。
随后不妄剑锋芒毕露,强悍的灵力荡开!
京都城方圆十里弥漫寒意,灯笼架砸下的火焰转瞬被冰封冻住,化为湮粉。
宋溪亭看得呆住,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带到安全地方也不知道。
只记得刚才心心念念要把红线塞给陈争渡,结果低头一看,两人身体靠得极近,那根红线不知何时已经纠缠在对方护腕上了。
宋溪亭微怔,自我怀疑道:咦,我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陈争渡单手搂着宋溪亭,眉眼冷峭,不妄剑气携带的冰霜寒意尚未褪去,目光陡然看向某座酒楼二楼窗口——
赫连翊面色阴鸷,恶劣地勾了勾唇,放下操控灵力的手,转身消失在窗边。
梵天世家擅奇门遁甲之术,能够在不知不觉中使他人误入迷阵,轻则出现幻觉,重则性命攸关。
虽然赫连翊用的乃是低级术法,只是让宋溪亭产生幻象,可其中显然暗藏杀机。
陈争渡面上仍是沉静淡漠的样子,眸光却愈发幽暗深沉。
宋溪亭察觉到他的异样,问道:“哥哥,怎么了?”
“可有受伤?”陈争渡冷声询问。
宋溪亭摇了摇头,皱眉道:“我没事,就是刚才脑子忽然一片混乱,没来记得跑……”
他也觉得奇怪来着。
他是怕火,但也没到傻愣着等死的程度,那一瞬间他明明想跑,却怎么都跑不动。
陈争渡道:“你中了幻象。”
“幻象?”宋溪亭忽地想起之前在四方馆门口和赫连翊有过冲突,猜测道,“难不成是赫连翊那小子干的?”
陈争渡没说话,默认了。
还真是他!
宋溪亭冷笑道:“当面骂不过,背后耍阴招,说他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这个词!”
他气得从储物戒拿出两张符箓,准备去找赫连翊报仇,却被腕上的红线牵住脚步。
“……”后者顿了顿,垂眸问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