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园侧首,引湖水入内,用一圈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筑成了个小水潭,面积不大,深度颇深,水中长着些许青碧如丝的曼妙水草,又有十几尾半透明的小鱼嬉戏其中,也不知怎的,这水潭居然奇寒无比,卞开语只在旁边稍站片刻,竟冻得唇青面白,直打哆嗦。
东边是十余株桃花、海棠,正开得妖妖娆娆,无数轻柔花瓣空中飘舞,美得好似梦境。
西边,又有成片碧竹篁林,一条石子小路,幽幽静静的。
更有小片的菜田,垂挂着硕大的茄子、鲜红的番茄。
卞开语看得目不睱接,这些时令完全不对的花花草草是怎么同时开花或结果的?
赵望一脸坦然,称这是与大棚类似的技术,只不过,他们是通过地表温度的改变来达到这一效果的,煞费功夫地在地底下铺满了管线,那个水潭相当于空调出风口云云。
一番话,似真似假,卞开语挑不出错处,信以为真。
又得赵望叮嘱,不得把这珍贵的商业资料泄漏出去,被绕得头晕晕的卞开语迷迷糊糊地离开了,他一走,沙凌和陆锐就笑呵呵地钻出来,“师兄,大棚啊……”陆锐挤眉弄眼。
赵望瞪他一眼:“怎么着,你还能编出其他词来?”
陆锐缩缩肩膀,服软道:“不能,不能,还是师兄能掰乎。”
搞定了陆锐,赵望又一脸幽怨地望向沙凌。
说实话,弄出这么个与时令不合的招惹注意的园子,这确实有沙凌的责任。
菜田和药田那两块姑且不论,那两块,原计划里就是要常青常绿的。
经证实,沙凌移植的紫竹确实有吸附灵气的作用,这直接导致了在它周围的蔷薇花常开不败。
无意中发现这点的沙凌觉得园子只有四分之一的蔷薇花开,另外的都残败,难免扫兴,便兴致勃勃地替周围的金银花蔷薇全都灌以灵气,还天天灌日日灌,结果,园子是漂亮了,低调也没有了。
沙凌干咳两下,想起了什么似的:“啊呀,我去看看老爸老妈有没有钓上鱼。”说罢,施施然地撤退了。
沙涵平的日子过得很快活,儿子孝顺地买了艘漂亮的白色游艇给他,他整日里练练毛笔字,带着“年轻“漂亮的老妻泛舟湖上,手持钓竿,行那姜太公钓鱼之事,十分悠哉。
在这个秋季,沙涵平的幻字大有进展,有时能写上四五笔,而且几乎每次书写都能引灵气入体,短短一季下来,他的修为已成了四人中最高的了。
得了他的提示,沙凌便教众人暂时不要考虑什么意境,而是专心地描蓦即可。
秋去冬来的时候,陆锐第二个成功地引灵气入体了。
眨眼又是一个夏季即将过去。
苏市的苏大,算不得国内一流的学府,但是牌子老,规模大,在省内颇有些名气。
陆锐的大学梦,在暂停了一年后,又继续开始了。
避开熙熙攘攘的入学新生,赵望带着陆锐熟练地穿梭在校园内,在他们身后,沙凌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些日子以来,赵望沉默寡言。
他的郁然不悦,沙凌和陆锐都心中明了,却无能为力。
同时开光筑基的沙父沙母陆锐赵望,目前进境最快的是沙父。陆锐练字,十次中也偶尔有一二次可以引灵气入体。而赵望,却一次都不曾有过。
沙母丁如芬也同样如此。但是沙父沙母的心境又与陆锐赵望不同,赵望就是想修练才入的门,沙母不过是跟着家人一起练,能不能做到引灵气入体,她根本就没怎么往心里去。
日常打座修行,以他们的体质,只要静心修行,总能或多或少地吸收一些灵气。只不过,这进度就比练“幻”字差得远了。
赵望越是焦急,便越难做到静心感悟,全神贯注。
沙凌有时想,或者,这就是资质的差别了,赵望在修真上的资质,实在略差了些,这是他的心性性格决定了的。
沙父练过字,容易作到静心,又心无所忧,毫无压力,每日里和沙母或林中漫步,或湖面垂钓,或摆弄那块菜田,日子过得既轻松又惬意,完全抛却俗世烦扰,也就难怪幻字越练越好,心神锤炼得越来越凝实了。
陆锐则有一股钻劲,一头扎进去,就完全投入的那种。
可是赵望不行,他很聪明,他善于交际,但相对的,他的心思很难静下来,也几乎无法从自然景观中感悟什么。
这样充满焦虑而浮燥的赵望,又如何能够踏足天道呢?
沙凌叹口气,有些头痛于该如何点醒赵望。
六十九心结
六十九心结
陆锐重新选了学科,选的是医学系,主攻中医专业,选择这个专业明显是受了沙凌种药草的影响,陆锐提出他的想法后,沙家人都很支持,认为陆锐有远见。
也许西医的医生并不相信经脉穴位,但是作为修行者的他们,可是很清楚地知道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学了中医,一方面对经脉更加了解,有利于修行,二来中药的炮制方法,也许可以为他们提炼灵丹作个参考。
自己的想法,得到众人尤其沙凌的认同,让陆锐很开心。
于是赵望又动用了他灵活的人脉和金钱攻势,顺利地让苏大医学系的院长同意他入学,当然,除了上交高额学费外,同样的,陆锐承诺不要任何学历证书。
事情办得很顺当,中医系的那个白发斑斑的老者严师寅一听说陆锐是不惜巨资不图文凭专门来学中医的,登时激动得白胡子直颤,拉着陆锐的手就不放,半晌,才吭巴出几句:“中医,有了你们,才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