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他看出来了,老太太也察觉到了。
陆老夫人还悄悄递了个眼神过来,让他继续问。
但陆老爷子看了眼陆宴岭,没再问。他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儿子他心头有数,是不会乱来的。
段卓天挂了电话,看了眼207房门,心里莫名生出点唏嘘。
算起来,他也是陆家沾点关系的远亲,知道最近这阵子陆老司令和老夫人就在陆家祖宅那边修养呢,两个月前他还跟着家里长辈登门拜访过一次。
明明陆家祖宅就在镇上,老爷子老太太都在,陆哥把人带来了,却不带回祖宅。
悄悄藏到这么一家乱七八糟的小宾馆里。
这说明什么?
说明里头那位,只怕就不是能正大光明见家长的关系。
估摸着也就是个小情儿吧,才这么藏着掖着。
所以段卓天才唏嘘啊,再惊为天人的美人儿,在陆家那大山一般难以跨越的家世背景前,还是得这么委屈自己。
……
赵旎歌回到房间,揉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感觉脑袋里还钝钝的,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来。
她走进洗手间,准备洗把脸。
打开水龙头,一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得跟鬼一样,唇色也淡淡的,平时嫣红的颜色透着股蔫蔫的病气。
她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淋了雨,又在外头吹了半天寒风,回到镇上时好像是发烧了。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她脑子里只有个迷迷糊糊的大概,记不太清了。
但她只知道一点,她都烧成那样了,陆宴岭竟然能狠下心把她一个人丢在宾馆就走了。
真是……
好狠的心。
赵旎歌想着想着,心里就委屈得直冒泡泡。
或许人生过病以后心理莫名会变得更脆弱吧,赵旎歌竟然觉得鼻子里酸酸的,眼眶也一阵发胀。
但她硬是忍住了,低头捧起几把凉水浇在脸上,让自己迅速清醒过来。
有什么好委屈的!
她幽幽瞪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要跟来的吗?
或许在他眼里,你压根就跟那些自己倒贴送上门的妖艳贱货没什么区别。
赵旎歌这个人,骨子里是有股子倔劲儿的。
在她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放弃二字。
她认定的目标,哪怕自己跌了跟头,咬碎了牙也会坚持下去。
她就那么顶着一张挂满水珠的脸,撕开洗漱用品,拿出牙刷毛巾来将自己收拾干净。
刷牙刷着刷着,她动作突然一顿。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
“……”
为什么她会穿着一件军绿色t恤啊???
刚才半天她竟然都没注意,这时一看,竟然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浑身上下就只有这么一件宽松的,长度盖过她大腿中部的男士军装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