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食客们自发的推广以外,谢虞琛本人更是深谙营销之道。什么新客九折优惠,老客送一盒小吃之类的套路被他用得驾轻就熟,把顾客们拿捏得死死的。
不仅如此,谢虞琛还在大厅的墙上挂了几个空白木牌。食肆每月逢九就会上新一道新菜品,菜名就写在这空牌子上。
上新的通知一经公布,立马就在食客群体中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
首先便是因为食肆上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纵观整个江安府的大小酒楼食肆,还从未听说有每月上新三道菜的地方。
食客们昂首期盼着新菜色的到来,每到逢九的日子,食肆的客堂总是人满为患,早早就挂上了“客满”的牌子。
连着推新了七八道新菜,眼看着大厅墙上的木牌就要挂不下了。这时,便有人提出了自己的担忧:若是按照食肆现在上新的速度,等到菜式越来越多,后厨忙不过来怎么办?
况且每道菜需要的食材也大不相同。这样一家小小的乡村食肆,怎么可能一次备下那么多种食材?
这样一来,上新的菜式越多,旧的菜式岂不是就越有撤牌下架的风险。
众人一听,心道这个猜测有道理啊!从前他们只想着能吃到新菜品,却忘了长期以往食肆根本承受不起那么大的经营成本,到时候下架他们最喜欢的菜色怎么办?
常在食肆吃饭的顾客赶忙驾轻就熟地绕去后院,找来食肆的管事,向他们询问起这件事。
得到的回答是:“下架一部分的旧菜式是肯定的,不然食肆很可能会亏本。至于下架哪些菜式,就要看郎君们的喜好了。”
大概就是根据顾客点某道菜的频率排名,每月被点单最少几个的菜品,下个月便会酌情考虑下架,换成其它菜式。
这话传到食客们耳朵里后,人们立马加大了来许家食肆吃饭的频率,每次吃饭一定要点自己最爱吃的那几道菜。
一来是为了给自己喜欢的菜色提高点单量,二来也是怕这道菜下架之后便吃不着了,赶紧趁现在先吃个过瘾。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整个食肆的客流量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日渐缩减,最后在某个既定的范围内稳定下来,反而有越涨越高的趋势。任谁见了不得说一句“谢郎好手段!”
许家食肆爆火几个月,整个后厨众人忙得脚不沾地,就连本来已经晋升成管理层的许大郎,都开始挽起袖子,重新干起了颠勺的工作。
饶是如此,许家食肆的人手依旧不够用,最后许大郎不得不从村里招了许多手脚麻利的妇人娘子打下手。
光是做些洗菜烧水之类的杂活,每天就有十文钱的收入。这样的好事谁见了不心动?
这就使得每次食肆招工的时候,后门的门槛都快被村人们踩烂了,要不是有人拦着,大家伙估计能为一个做工的名额大打出手。
原本食肆最大的那间正房是用来售卖糕饼豆干一类方便运输的吃食。但现在为了应对日渐增长的客流量,谢虞琛也不得不让人把这间房给腾了出来,改成客堂。
至于原本摆在这里的柜台和吃食,只能屈尊被搬去了前院南侧的耳房里,颇有一种“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凄楚。
……
前往蓬柳村的路上,各式马车行过,扬起阵阵尘土。
这些马车里坐着的大多都是去许家食肆吃饭的顾客。有的是关系熟稔的好友,相约一起打打牙祭;有的则是拖家带口,一家老小都是许家食肆的忠实粉丝。
一辆马车慢悠悠地行在路上,车里传来几人说话的声音。
“阿娘,你说许家食肆今天上新的菜品里,会有和糖布丁一样好吃的点心吗?”坐在妇人怀里的一个小姑娘,穿着青色的夹袄,抬起头脆生生地问道。
糖布丁是许家食肆上个月上新的菜品,小姑娘吃过一次后就爱上了那软乎乎甜津津的口感。
事实上糖布丁这样的甜点也确实招小朋友喜欢。许多带着小孩来的食客都会给孩子们点一份。
但坐在马车里的这个小姑娘年纪还小,她阿母担心糖布丁这种甜食不便克化,每次便只允许她吃小半碗。
自上次吃糖布丁,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七天,小姑娘早就馋了糖布丁的味道,自昨天便央着家中长辈再带自己来一次许家食肆。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可响啦!
今天是初十,阿母说许家食肆每逢初九便会上新一种新菜式。她们赶在今天来,自己兄长又最好新鲜,一定会让父母点一份新菜式尝尝。
虽然她阿娘只允许她吃半碗糖布丁,但若是新出的菜式是像糖布丁一样的甜食,她就又能吃一点,这样四舍五入,她就吃了一整个的糖布丁啦!
想到这儿,小姑娘兴奋地在阿娘怀里晃了晃身子,望着马车外不停后退的景色,小声念叨:“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蓬柳村啊,小宁和哥哥都要等不及啦!”
一旁坐着的小男孩闻言轻哼一声,辩道:“我才没有等不及呢!只有你。”
作为一个过了八岁生辰的小朋友,赵乐桓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能再坐在阿娘阿爹的怀里撒娇,更不能像妹妹一样,急着想去许家食肆吃饭。
他是男子汉,才不像妹妹一样嘴馋。乐桓小朋友骄傲地扬起脑袋。
“你胡说,刚才我分明听见你也咽口水了!”妇人怀里的小姑娘鼓起腮帮子,大声戳穿了自己哥哥。才不是只有她嘴馋呢!
“我没有,是妹妹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