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做了来书房办公的计划,刚刚还偏要故意做出那副要留自己的模样,让自己白白心软了一路。
玩政治的果然心都脏。
乌菏偏头看过来,笑着问:“我骗你什么了?”
谢虞琛冲乌菏撇撇嘴,头也不抬地翻开教材,“那去郊外庄子的事情就再说吧。我刚才又想了想,最近天气也挺冷的,估计郊外也没什么好玩的。”
乌菏:“……”
书房很快便安静下来,整个房间里就只有偶然响起的书页翻过的声音。
谢虞琛在太学和国子学授课的日子定在五日后,正好是两个书院的学子休沐结束的第二日。平日里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郎君们休沐结束回到书院,心思总是要放飞几日的。
一来是书院课程确实枯燥,二来那书院的膳食也着实普通,哪里比得上他们平日里结伴去的金鼎楼、芙蓉阁一类的地方。
能在这两个书院上学的人,最差家里人也都是正四品以上的职位,许多人更是出身名门,在家怎么娇养都不为过的。饶是太学和国子学已经是整个南诏待遇最好的书院,但对这些个郎君来说,那也照样算来“吃苦”了。
不过在今天却有些不一样。不管平日里是刻苦好学的,还是敷衍了事成绩总吊车尾的,一大早,各位太学学子就催促着家中的仆役赶紧备车准备出门。
就连家里人都十分惊讶,好奇自家孩子从前每次休沐结束,回书院上学的时候都是一百个不乐意,今天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催着抢着地要去书院。
今天的京城,许多世家勋贵家中都发生了类似如下的对话——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着急地要去书院,平日里不都要你爷娘催着你才肯去吗?”
被询问的年轻人一边催促着小厮收拾东西,一边回答道:“阿耶你还没听说吗?今天谢虞琛要来我们书院讲课,就是那个前段时间把郭、孙两家收拾了个彻底的谢郎。”
“之前国子学中有学生抗议,原本是为了抵制选官时要考核那什么‘理学’,不知怎的就演变成‘其他地方也应该一视同仁地开设同样的课程’,今天就是理学在太学开设的第一天,我自然是要赶紧去的。”
“原来是那个谢郎……”各位长辈面色一松,心里都是差不多地想。说实话,经历了这段时间京中各种波澜起伏之后,他们现在觉得这位谢郎不论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也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不过年轻人到底还是没有他们长辈见多识广的,谢虞琛在太学授课的第一天,众人虽然心思各异,有好奇的,有激动兴奋的,当然也有不屑一顾的,但无一例外,众人都赶着第一时间抵达了现场。
番外1(下)任职太学
这也就导致了许多人明明比往日早了将近半个时辰来到目的地,却发现这里早就围了一群人,环顾四周,左边是班上平日踩着点到的同学,右边是大人口中品学兼优的模范学子。
好好好,一个个嘴上不屑一顾,实际上来得都比他早是吧?
“乔三郎,乔三郎,你那儿还有没有别的空位了?喂!乔和裕!”周子义好不容易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开口呼唤对方,结果因为中间隔得人太多,对方竟然还没有听到。
周子义的父亲作为国子监祭酒,他在太学中也属于家世比较不错的那一个,但无奈今天场合不同,再加上他早上确实在路上耽搁了好一会儿,以至于抵达的时候,院子里早就站满了人,早没有他能站的位置了。
“乔三郎和你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就是有千里耳也听不见你叫他啊!不过我这儿还有一个空位,子义你不如到我这边吧。”
人群中传来另一个和他相熟的同学的声音,靠着对方相帮,周子义才好不容易得了一个能看清前面的位置。
谢虞琛进来的时候,院子里便是这样一幅场景。站在身后的人还尚且不觉,但前几排的学生都不约而同地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谢虞琛,但从前也没人告诉他们,这位声名远扬的谢郎竟然长得这么好看啊。不仅是容貌,对方的气质也是一等一的非同寻常。
在座的众人不乏出身名门,什么世家风范、高贵风流的气质他们没见过,但谢虞琛给他们的感觉却与这些完全不同。
前者的风范气度大多来自高贵的出身和后天的可以熏陶。虽然大家平日里都以这种风范为傲,但若是和谢虞琛相比,就总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一样。
这种感觉众人也很难用语言形容,但好像对方的容貌气度,完全和什么出身、家世都无关一样,就只是非常单纯客观的……比他们在座的所有人都强而已。
众人一时心思都有些复杂,但不管怎样,在谢虞琛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几秒钟后,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院子顿时都安静下来。
“想必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是我与大家第一次见面。”谢虞琛目光扫过面前近百名学子,淡声开口。
他先做了个十分简短地自我介绍,没有任何废话,立马便把话题引到了今天的重点上:“我想在座的各位现在心里多少会有些疑惑,比如我为什么今天要让大家齐聚在这个地方。”
众人果然顺着谢虞琛的问题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们确实没想明白。
第一堂课不仅不在教室,甚至都不在书院内,反倒是把他们都聚在这儿。这里的隔壁就是前朝的观星台,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一个地方,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