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紧拳头,她红着眼睛仰头,“难道,在王爷眼里,我就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吗?”
“难道你不是?”亓灏一把将顾瑾璃推在地上,脚狠狠的踩在她的背上,居高临下道:“顾瑾琇,你老实交代,到底下了什么毒连魏廖都瞧不出来?”
顾瑾璃的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躺在地上的爱月和荷香,一股难言的苦涩充斥在心间,化成了涟涟泪水涌了出来。
她私心里曾以为,自己与亓灏自从那晚山洞后,关系会有所缓和。
毕竟,他救过她,而且在尹鹏林一事上没有落井下石也算是间接的维护她。
可现在这一幕,又像极了新婚后那几日,他对她拔剑相向,他们之间又回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
不,兴许,他对她一直都没变过,只不过是他以尹素婉的喜为喜,以尹素婉的怒为怒。
一开始还疑惑当时尹素婉为何那么痛快的让双儿去熬药,这时想来一切都有了理由。
她碍着尹素婉的路了,所以尹素婉现在不惜自伤来除掉她。
而亓灏,心尖上的人又不是她,凭什么要相信她呢?
亓灏,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亓灏……
错的是她,不该对他抱着期待和侥幸……
“顾瑾琇,交出解药,本王饶你不死!”亓灏看不见顾瑾璃的表情,只见她沉默不语,像是踩死一只蚂蚁似的,脚下更是用了几分狠劲。
顾瑾璃的视线落在荷香身上那嫣红的血迹上,将眼泪咽下,她半晌才喑哑着声音道:“没有。”
“混账!”亓灏大怒,抓着顾瑾璃的头发,迫使她看着自己,咬牙切齿道:“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交出解药来!”
倘若是从前或者换成了旁人,可能亓灏会直接将她一刀毙命。
但兴许是她,所以他自以为仁慈的又给了她留了余地。
顾瑾璃扯了扯唇,语气嘲讽:“我说了实话,王爷又不信我,何必再多费口舌?”
“当真以为本王治不了你?呵!”亓灏抬手甩在顾瑾璃脸上一个响亮的耳光,随即从腰上抽出软剑,剑花一挽,顾瑾璃身上的衣服已成了碎片。
“亓灏!”衣不遮体,顾瑾璃双手紧紧护着胸前,眼中闪过一抹惶恐。
“啊!”紧接着,又是寒光一闪,她如玉的胳膊上便多出一条血淋淋的剑伤。
“顾瑾琇,本王知道你不怕死,可生不如死呢?”亓灏幽幽的盯着她,拿剑指着她:“本王曾有幸见过刑部的人给犯人施以凌迟之刑,今日若本王能在你身上亲自来一次,也算是你的荣幸了!”
就像是盯着一只掉入虎口的猎物,他走近几步,逼得她退无可退。
如亓灏所说,顾瑾璃确实不怕死,可也绝不能随随便便就这样死掉。
母亲临死之前,她承诺过,要好好活下去。
无论以后会遇到什么,她都要连带着母亲的那份希望,一起活下去。
顾瑾璃咬着唇,忍着受伤的疼痛,她挨着墙根站起来,努力克制住心里的恐惧,鼓足勇气道:“王爷,做过的事情,我不会否认。”
“同理,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也绝不会承认!”
“我当时给王妃开的药方,是经王太医当场确认过的,您也在场,所以我如何能借着药方给王妃下毒?”
“王太医当时虽没肯定你的药方无误,可也说了无人实验过,不确定是否有害!”亓灏将剑贴在她青白的脸颊,眸光里的火焰还是没有减少分毫:“况且,魏廖今日也说婉婉的体内有毒素,不是你还能有谁?!”
余光瞥见那一旁做了一半的蓝色袍子上,他眯了眯眼睛。
这袍子一看就是男人的样式不说,而且光从颜色上来看,就不是做给自己的。
因为,自己常年穿的衣服都是黑色。
而轩世子钟爱紫色,所以自然也不是给他的。
那么……也只剩下一个顾成恩了!
起初他只猜测顾成恩对顾瑾璃心存不轨,可现在看来,这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
这样想着,亓灏的剑再次举了起来:“不知廉耻!”
这次,对准的不是她裸露在肚兜外面的两只胳膊,而是她的脖子。
眨眼之间,那系在脖子上的两根肚兜带子在顾瑾璃的尖叫声中断裂。
她还来不及去提肚兜,双手便被亓灏禁锢在脑袋上方给推到了墙壁上。
发丝凌乱,半张脸肿着老高,胳膊上的伤口“嘀嗒”的血落在她的身前,血珠在那如玉的皮肤上滚下,顾瑾璃的模样实在是狼狈极了。
十五年来,她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羞耻到想死。
“亓灏,你杀了我吧!”
闭上眼睛,她无力再去看头顶上方的亓灏是何表情。
以前也被他狠狠踩在脚下没了尊严,被他用利剑刺伤险些丢了性命,被他重罚跪在烈日当空下备受嘲笑,可是那些时候,她没有想过死。
因为母亲说过,人来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虽说是来受罪的,可也要对得起这一遭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