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洗衣物。”
男人嗓音清淡,许是因为深夜,带着沙沙的颗粒质感,懒倦地拂过耳膜。
许初允恍然低头,应当是今晚刚买的,上面还有吊牌,散发着新鲜的油墨味道。
“这套房一直空着,装好之后没人住过,你可以睡这间主卧。”
江闻祈说。
主卧让给她睡,那……
“那你睡哪里呢?”
似乎有些意外从江闻祈眼中一滑而过,许初允察觉到自己的失言。
这套房江闻祈从来没住过,他只是带她过来落脚,未必会在这里留宿,何况别人白天还有许多工作要忙,今天已经麻烦了他很多了。
“抱歉,我的意思是……”
“在你睡着之前,我会一直在这里。”江闻祈解下腕表,腕骨处的手工鸢尾花袖扣泛着疏冷的光,他抬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手机,“有任何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许初允微怔,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好似所有语言在此刻都变得有些苍白,只余填满心腔的安定感。
很奇怪,也很久违。
“……好。”
“嗯。”江闻祈一边松了松领带,一边走进对面的书房,“晚安。”
9昨夜
◎与她的唇不过毫厘。◎
书房门半掩着,并未关上,一点柔和的光芒从缝隙里泄露出来。
许初允提着纸袋走进主卧,先将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整理好挂在衣柜里,再去盥洗室洗澡。
毛衣半干半湿地黏在身上,极其难受,许初允脱掉衣服,洗了个热腾腾的热水澡,温热的水流舒服得让人忍不住喟叹。
洗完后,许初允一边坐在床头吹头发,一边编辑消息跟房东说了今晚和退租的事。
没吹多久,眼皮子就打起了架,许初允眯着眼吹头,一夜奔波耗费精力,此刻放松安定下来,困意如潮水淹没了她。
强撑着又吹了几分钟,将发丝吹到半干,许初允实在撑不住了,将吹风机放回去倒头就睡。
第二天,许初允昏昏沉沉地被闹钟叫醒。
醒过来后她望着纯白的天花板,有过一瞬的怔愣,而后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许初允揉了揉眼睛,打开主卧门。
对面书房门开着,不是江闻祈,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正在打扫卫生,听见响声看过来,笑着道:“许小姐,您醒了?”
许初允点了点头,“请问你是?”
“我是江先生请的阿姨,专门打扫这里的,您叫我萍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