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没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达里尔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因为疼而产生的生理性眼泪受情绪催动,更加汹涌。
他用气音说道:“我知道你怀疑我杀了父亲,我现在就告诉你,凶手不止我一个。”
他眼睛里闪烁着恶意。
“偷偷在一起算什么……”达里尔语气轻飘飘的:“更刺激的我也敢做。”
他继续说:“我死了,你连真相都搞不清楚,你敢去问她吗?”
伊莱斯一拳砸在医疗舱的玻璃上,两腮的肉轻微抽搐,全身的肌肉紧绷,房间里除了仪器运转的滴滴声,只余下他沉重的喘息。
他心中戾气横生,第一次,伊莱斯想用拳头砸烂他那张洋洋得意的脸。
胸口剧烈起伏,脑子疼得厉害,但是还不能宰了他,要把事情彻底弄清楚。
明明父子情浅薄,连葬礼都办得寒酸又仓促,却非要将死因追查到底,其中的原因只有伊莱斯自己清楚。
他心中的秩序感在逐渐崩塌。
和渴望母亲一样,他也需要家人,既想要,又愤恨。
拖延着暂时不想处理达里尔的原因也是如此。
伊莱斯的情绪从没这么尖锐过,他急促地抽着气,眼睛微红,魔怔了般走回房间。
他站在两人房间的连接处,手掌贴在门板上,迟迟没有推开。
伊莱斯像樽石像般直直挺立,门缝下是一片浓黑,一时之间他胸中涌起一股怯意,使他急于开口的质问和呼吸一同卡住。
快窒息时,助理的敲门声打断他的沉思,把他从漫长的屏息中解救出来。
“有几项行程安排需要您现在确认。”
伊莱斯收回手,示意他去书房细说。
迈着僵硬的步子,伊莱斯强撑着坐下:“说吧。”
“A管会那边下午发了新邮件过来,说是有工作安排和事务需要您配合。”助理说:“另外和诺拉家族商议制糖权的会面暂时帮您安排在两天后。”
自父亲掌权后,开始逐渐退出政府职位,家族人丁稀少,没有额外的精力掺和政治。
帝国法律规定,凡是保有政府职位且拥有贵族头衔的生意人,要交更多的税,前者是强制继承制,但职务是随着继承逐级递减的。
领着政府最低等的职级,交着巨额税款,非常不划算。
到了伊莱斯父亲这一代,将职务关系转移到马上就要解散的A管会,就是为了甩掉低阶职务的同时仍保有贵族头衔。
伊莱斯对A管会的工作并不热衷,只觉得麻烦:“浪费时间。”
“还有就是,乔西少爷的父母临时更改了出行计划,希望二位的订婚仪式结束后,直接去下七区和他们见面,具体原因没说。。”
伊莱斯点头:“稍后我会联系他们。”
“本学年从各大学校筛选出来的资助者清单已经发给您。”
不爱搞政治不代表需要政治关系,投资各大院校的穷学生是笔收益可观的买卖。
助理:“还有最后一件事,每年九月绘制家族画像是传统,画师这几天抵达,您这边……”
伊莱斯盯着窗外,想起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三个人画像时就总有这样那样的不愉快。
现在更是表面和平都维持不了。
“知道了。”伊莱斯声音淡淡的:“我记得你母亲的生日快到了,按照惯例,我给你放两天假,本月奖金多发放百分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