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语看似关心,可却叫人看不明白。
只有李旻召自己心里清楚,这件事做得不干净,要想办法再干净些才是。
“多谢师傅关心,家妹不知被何歹人绑至南边的一座城镇,到如今一直昏迷不醒,已找了医官连夜看守。”
“军营中的医馆怕是没有邑都城中的得心应手,不如用本王请来的?”
周怀安有些疑惑,师傅与兰儿往来并不多,怎会如此关心。
可他只是笑笑:“自然也是可以的。”
此时,门外传来马蹄声,他喜出望外的给肖明君使了眼色,心里想着,该是圣上的谕旨到了。
可那金丝解开后,上面赫然写着的,却不是他想看到的。
周怀安眉间凝成了死结,嘴唇发白,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里闪过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手中那代表着天家富贵的谕旨被摔在地上,吓得肖明君赶忙捡起来。
“这陛下是要放弃金州?”
另一旁的李旻召缓缓看向周怀安,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走上前去。
“怀安,借一步说话。”
帐外阴风怒号,周围一片迷雾,裹挟着整片大漠的荒原,也寒了每一滴热血。
此时的另一边帐中,女子轻闭双眼,却悄然拉住了雪柳的手,在她掌心中比划。
“将人支走。”
雪柳立马心领神会,口中说着:“你们先下去吧,我要为小姐更衣了。”
意兰缓缓睁开眼,嗓子间的疼痛仍让她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她连忙拉着雪柳,将怀里的纸鸢递于她手,着急的想要说点什幺,却说不出来。
雪柳在一旁啜泣:“小姐”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幺,纤细的手颤巍巍的抚向脖颈处,原来是真的再说不出话来了。
但她迅速冷静了下来,眼下哥哥的事更为重要。
意兰又写了四个字“胡杨树下”,她知道,哥哥定能看懂她的意思,今夜若是能将齐王的阴谋全数托出,许就不会再受人蒙蔽了。
日落沙漠尽头,血色黄昏,更加彰显了那棵胡杨的苍凉。
她悄悄与雪柳换了衣裳,一路遮着脸从营帐的后方窜过。
还好那株胡杨生在军营外的沙丘之下,隐蔽无人,定不会隔墙有耳。
布鞋踩在沙砾中,在那长河中划出了一步步的脚印,那是她走进哥哥的印记,艰难却满含情意。
远处的月色中站着一个身穿深蓝色常服的身影,远处满天星光,只余下秋风的萧瑟。
男子看到她来,连忙走上前去扶着她的肩膀,那星子般闪亮的双眼满是欣喜,当真是让意兰思念入骨。
“兰儿有什幺不能在营中说?”
哥哥
她努力想要张嘴,却只能发出些微弱的声音。
“兰儿你的嗓子”
周怀安心里骤然一紧,心仿佛被刀子搅动一般,疼的无法呼吸。
他紧紧的将她揽在怀里,眼泪就这样滑落,如易碎的镜面。
“对不起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