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这不孝子!”
一巴掌下去,男子的脸上已是红痕一片,可他却挺直了脊梁,不肯低头。
周大将军气的满面通红,捂着胸口差点倒在座椅上。
云夫人连忙过去扶住他,眉头紧促。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幺?”
“你们是血亲兄妹!怎能暗通款曲!你这是家门不幸啊”
而面前的男子却跪在地上,隐忍的眸间尽是坚定之意,两只袖子甩起,重重的磕出了血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周将军手指颤抖着指向男子,气血不足导致面色都有些苍白。
“家主你这身子最不适宜动气”
云夫人哽咽着拍周礼的背脊。
“从小到大,怀安都未曾违背过父亲的心愿,从武试夺魁到参军打仗,儿子向父亲讨教军法,共同为邑朝效力,此生愿意为君而战,绝不再有半点异心”
“而怀安只有一个心愿那便是娶兰儿为妻”
“花草牲畜尚有情,他们也无所谓自己的血缘到底流向何处,爱便是爱,为何兄妹之间便是德行有亏?怀安不服,也不会服。”
他那深邃的黑眸里,仿佛藏着一个隐匿的人世间,那里江南烟雨,葱茏岁月,便能与心上人且听花开花落,云升云起。
“意兰呢!让她过来,她明明是那般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也学着你在一起胡闹!”
“一切都是我的错,和兰儿无关。”
“若父亲要罚,那便罚怀安。”
男子仍然跪在原地,目光悠悠的看向远处,仿佛被抽去了灵魂,挺立在原地不动。
“你还在这里恬不知耻的说这些!”
周父那苍老的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身上,一下又一下。
而男子也只是跪在地上不曾挪动分毫,平淡的目光中仿佛飘荡着层层细雨。
看着这般不听劝的不孝子,周父一口气噎在了心间,两眼紧闭,身子失了重心。
“家主!家主!来人!快来人!”
一时间身边涌现了许多奴仆,而男子也惊异的擡起脸,双膝在地上挪动了几步,周遭仿佛万籁俱寂,目光停滞,朦朦胧胧。
床榻上。
云夫人将周父的被角掖好,眉头紧簇的问着身边的婢女:“怀安还在外面跪着?”
“少爷怎幺都不肯走”
“罢了”
她叹了口气。
而此时的窗外,邑都正值夏日炎炎,烈光的日头晒进男子的眉心,额间汗涔涔的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背后几乎全数浸湿。